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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千阳

作者:衣零    授权级别:A       2014-09-02   阅读: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
  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题记
  卡勒德.胡塞尼把这个震撼人心的故事从《泰坦尼克城之梦》改成《灿烂千阳》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正如我在写这篇评论之前想了很久最终依然用书名代替了我的题目。因为,我想不出比它更形象更动听更美丽的名字。
  “灿烂千阳”源于赛依伯《喀布尔》这首中,原文是“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在这首中,人用太阳来比喻喀布尔的妇女,也比喻整个阿富汗国家中内心贮满希望之光的妇女。
  这是我第一次了解阿富汗妇女的生活处境,同样生活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我无法想象命运将她们一次又一次冷酷无情地推倒在绝望的边缘,而她们就像是被黑压压的乌云遮挡了的太阳,一次又一次拼命地、本能地将自己的光芒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在她们迷惘而又笃定的心灵上。在持续30年战火纷飞、政治突变的处境中,她们的地位在战争的阴影中始终是卑微的、低贱的,甚至是毫无尊严和丧失人格的。胡塞尼用冷峻而细腻的笔触小心翼翼地描写和刻画着他的主人公,甚至我都能感觉到他写下每一个字时笔尖的疼痛。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的冷漠和残忍,他希望全世界的读者都能够和他一样哀悼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的无辜百姓,心疼那些每天生活在绝望和恐惧中的妇女儿童。他希望大家看到一个真实的阿富汗,所以他忍着疼痛描写了两个不同身份相同境遇的悲悯女人。然而,当她们结婚的时候,她们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已,却要嫁给比自己年龄大几十岁的男人,没有任何法律程序,只需一个毛拉的证明便结为夫妻,便轻而易举的断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还有追逐幸福的权利。
  玛丽亚姆和莱拉原本是两个内心充满爱和渴望的女孩,却被残酷的命运扼杀了她们的梦想和希望。一个是因为自己不被接纳和认可的身份而沦为丈夫的奴隶,一个是因为战争和死亡而变成丈夫的工具。她们相差十几岁,就像母亲和女儿一样年龄差距,却嫁给了同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带着无法言说的疼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只为了生活,只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
  在玛丽亚姆的故事中,她曾经是那样地渴望亲情,渴望被认可,然而当她在父亲公寓大门外面的马路上睡了一夜之后,当她亲眼目睹了吊死在柳树上的母亲的时候,她为自己的渴望感到羞愧和嘲讽,她无法原谅自己对母亲的背叛,更无法原谅父亲对她的残忍。于是,当父亲的几个妻子逼着他嫁给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鞋匠的时候,她绝望地答应了,她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她想靠自己的努力活着。然而,在接下来的二十七年中,她就像把自己卖给了生活一样,屈服于自己的丈夫,屈服于上帝的责罚。当她七次怀孕全部不幸流产之后,当丈夫第一次逼着她吃下碎石块和沙子的时候,当她一次又一次被殴打甚至到麻木的时候,她越来越顺从,越来越屈服,越来越麻木。对她来说,时间并不是治愈伤口的良药,而是制造创痛的利器。
  直到莱拉以一个不速之客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抢夺了她的丈夫和她在这个家庭中仅存的一点权利,她开始把十几年中积压的委屈和愤怒毫不留情的发泄到莱拉身上,她无法理解这个小姑娘丧失亲人的疼痛和孕育着希望的无奈,她用恶毒的语言咒骂莱拉,逼迫她打扫房间和清洗衣物,甚至用嘲笑自己的方式来嘲笑莱拉的抉择,她似乎已经清晰地看到了莱拉未来的命运,和她如出一辙,将会受尽百般侮辱和殴打。后来,莱拉生下了塔里克的孩子,不幸的是莱拉生了一个女孩,于是,她的失宠比玛丽亚姆来的更快,用玛丽亚姆的话来说,莱拉生了一个女孩比她没有生任何一个孩子的罪孽更加深重。在同一个男人的暴力控制和权利统治下,两个悲苦的女人终于不自觉地走到了同一条战线上,成为了最不可思议的朋友和亲人。
  在莱拉的故事中,她的开始和结束似乎都比玛丽亚姆要幸运,她有父亲的疼爱,有塔里克的守护,她品味过爱情的味道,甚至有了爱情的结晶。直到父母被意外炸死,直到陌生人给他传达了塔里克死亡的消息,她才彻底的陷入了忧伤,可是她从来没有绝望,因为就在她孤苦无依的时候,她的肚子里怀着塔里克的孩子,那个弱小的生命给了莱拉生存的希望,为了爱,她要活下去。于是,她告诉玛丽亚姆她愿意嫁给比她大将近五十岁的鞋匠,她愿意接受玛丽亚姆的咒骂和体罚。
  如果说,玛丽亚姆是胡塞尼刻画的一个绝望女人,那么,莱拉就是作者在故事中寄予希望的女人。她美丽,勇敢,坚定,聪明,敢跟鞋匠顶嘴,敢对愚蠢的警察撒谎,敢带着玛丽亚姆和女儿一起逃跑。逃跑失败了,面对她们的是更加残酷的殴打和监禁,在那个炎热酷暑的季节,她们被鞋匠关在不同的房子里差一点渴死,但莱拉绝对没有后悔她对世俗的挑战和反抗。十年之后,当塔里克以鲜活的姿态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容许自己向他迈上一步,直到她毫不犹豫地冲着他跑了过去。塔里克的出现点燃了莱拉生活的希望,就像她最后决定回到故乡时的想法一样:“莱拉已经抛开一切新仇旧恨。因为她终于知道那是她惟一能够做到的事。她只能活下去。带着希望。”
  塔里克的出现给莱拉的生活带来了新生的希望,却让玛丽亚姆彻底的走向了毁灭,当她第一次坚定地、勇敢地、拼尽全身力气用铁锹打在鞋匠丈夫的头上时,她的内心是释然的,就像一场持续了二十七年的噩梦,她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反抗理由。为了莱拉和塔里克的幸福,那个唯唯诺诺活了四十二年的女人终于做了一件让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她杀死了鞋匠,杀死了二十七年的殴打侮辱,杀死了二十七年的束缚禁锢,杀死了二十七年的黑暗破败,杀死了二十七年的麻木服从。她的死亡完成了她自我救赎的路途,也成就了莱拉追逐幸福平静的梦想。
  后来,当莱拉重回玛丽亚姆故乡的时候,她坐在出租车上听着司机的故事,感到吃惊不已,因为每个阿富汗人的故事都充满了死亡、失去和无法想象的悲哀,然而,她也看到,人们找到了一种苟且偷生、继续生活的办法。故事的最后,莱拉肚子里孕育的新生命,让我看到了阿富汗妇女,以及阿富汗国家的希望。
  审核编辑:梁星钧   
【编者按】 红尘会员   梁星钧:
在复述中完成对这个震撼人心故事的赏析,只源于故事本身给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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