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逝去的乡村生活

作者:民勤莫轩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4-10-29   阅读:

  
  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怀旧情结。我想我可能是怀旧情结重的那一类,看惯了城市的灯红酒绿,我常常想起生我养我的那个小乡村,想起已逝的童年岁月。
  印象最深的是村子中心的那方池塘。它是小农经济时代遗留下来的,供给着村里牲畜的饮水,里面有水草,有鱼虾,有青蛙,天气暖和的时候,我们就到池塘里摸鱼捉虾。往池塘里充水时,鱼会成群结队地逆水而上,游到水渠里,这倒给我们省了工——用不着怎么费劲,就可以捉满满一水桶,足够一家人美美地吃几顿,安抚一下腹中早已按耐不住的馋虫。
  每至夏季,池塘便成了蛙的世界。夜幕降临,蛙们便开始了咏唱,一声比一声响亮,响亮得几近尖厉。它们中一些好奇心盛的家伙也会时不时地闯入庭院,冷不丁地在你耳际发言,让你讶然一惊。或许是熟悉了这种不知倦怠的聒噪,人们总能够在一片蛙声中沉睡。
  总觉得羊群应当是西北乡村最具魅力和个性的景致,那数百只羊在一起,像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咩咩”的叫声荡破清晨的宁静,清脆的铃音把原野摇醒,黄昏,牧羊人拖着疲惫归来,羊道上腾起一团尘雾。当尘埃落定,一切又归于平静。尘土的起落中,完成了一个往复,一次循环。
  黄昏时,袅袅的炊烟升起,笼罩住了村子,给村子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氛。麻雀结束了一天的觅食,归来,落在屋檐下,叽叽喳喳的,好像在交流着这一天来旅行的见闻。前些年,麻雀销声匿迹了一个阶段,眼下又陡然多了起来,宛如当年的情景又多了些。
  月上杨树梢,夜空中星星点点的星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营造出梦一般的范围。在那生活水平不高的日子里,庄户人家没有电视、影碟机之类的消费品,偶尔放一次电影都算是奢侈的享受。每当吃过晚饭,闲暇无事的村里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聚到村口的大槐树下,谈天说地,指点古今,妇女们则闲谈家长里短,或是相互间开一些善意的玩笑,最高兴的应当是我们这些小娃子,在大人们围坐的间隙里穿梭,追逐,捉迷藏。
  有时,我们在野地里疯跑到半夜,才意犹未尽地回家。跟现在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们相比,我们觉得我们那时候是幸福的,我们可以跟大自然脸贴脸、手挽手,用肌肤去感受大自然的呼吸,不必由稚嫩的肩膀去承载小提琴或画架的压力,不必为赶着上各式的辅导班而步履匆匆,不必十一二岁就在鼻梁上架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不必在渴盼了许久的星期天被反锁在家里,像封建时代富人家的大闺女一般足不出户,研习那令人烦躁的习题。当然,这在有些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幸福,而是不幸,是天大的不幸。
  那时候,我最喜欢下雨。西北乡村的雨没有雨打芭蕉的那种情画意,没有杨柳惜别的那种悱恻缠绵,没有风扫红叶的凄楚落寞,有的只是乡村特有的宁静清幽。我一直觉得,绿树环绕,瓜果飘香,田畴交错,鸡犬相闻,风斜雨疏,这才是名符其实的乡村。
  最醇厚的莫过于乡情。不管哪一家有事,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周围的人都会放下自己的活计,赶过来帮着应付。憨厚的微笑与言谈中充溢的岂止是纯朴。虽然生活得清贫,但相互之间的感情是融洽的。
  现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户户都有了各种现代化的电器,每个人都有了多元的娱乐选择,吃过晚饭,不太会有人闲来无事,聚集在长着大树的村口,或略显简陋的大街上海侃,而是在明亮的灯光下做着自己该做或想做的事情;平常见面,虽然也有说有笑的,但总觉得相互之间有了隔阂,说不清,也道不明。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因着求学打工去了外地,在异地他乡安家置业,过年都难得回来。村里空置的房屋、撂荒的土地越来越多。池塘早已干涸,园圃也已荒芜,记忆只能是记忆,不可能在某一处寄放。夜深人静时凝望夜空,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
  在城市里生活得久了,你就会发现,很多城镇居民的内心世界里,“农村”仍旧是个非常隐晦的话题。对我们这些挤入城镇的农家子弟来说,无论如何,乡村是永远的根。远去的乡村旧景,过往的童真岁月,我都会将它们珍藏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推荐: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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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池塘的蛙声,打破宁静的羊群,月光下的闲谈,疯玩的孩子,清幽的雨,清贫的生活快乐从来不会少,乡情的醇厚也让人回味无穷。回不去的童年,远去的村庄,留在记忆里,珍藏在离家的人心底,成为永恒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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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2

  • 文清

    遥远的山村,有永远难舍的情结。

    2014-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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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叶半床

    不管时代如何发展,留在记忆里童年,遥远的乡村生活,总是无可替代的。

    2014-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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