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是我心中一盏灯

  ——记我真正意义的启蒙老师邢思忠先生

作者:江南忆雪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11-25   阅读:

  
   一直想给邢老师写一篇像样的文字,却总因为诸多的原委,没有去完成。尽管多次在自己回忆录一类的作品中,出现过邢老师,却实在仅是寥寥数语,无法展示邢思忠老师的全貌。今天,我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认真写一篇记,去记我真正意义的启蒙老师邢思忠先生。因为你永远是我心中的一盏灯。
  邢老师,是我小学四年级时的班主任。
  从读小学开始,我在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换了两所小学。第一所小学位于京西,是一所属于部队大院子弟的小学。因为京师的大部分三军首脑机构的大院,多集中在复兴门外,军事博物馆向西,那段复兴路上。那一带有所西翠路子弟小学,我的一年级就是在这所学校度过。
  我是1956年初,或者是55年底,随着母亲举家北上,由上海迁徙至京。父亲则已经在数年前,由驻扎在上海近郊的松江军分区的部队上,调任了北京解放军政治学院。这所学院在复兴西路上,所以,我们一到京城的家,就在那里。
  记得至京不久,我已经到上学年龄,便是就读西翠路子弟小学。三姐大我三岁,也在这个学校读书,由她负责,带上我一起去上学。其实,我们是可以坐父亲的车去的,各个大院的孩子们,大多都是父母派车送去。一般不会自己去,担任各级领导职务的父母们,不可能有这样的时间,去送孩子上学。送孩子的多数是家里长辈,亦,或是保媒、勤务、警卫、司机。每天出门的时候,必是收拾得整整齐齐、恭恭敬敬。西翠路子弟小学的大门外面,每天上学放学的时段,总是排满各种轿车和吉普车。那时候很少看见国产车,大多是进口车。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车,成为不谙世事的孩子们,相互攀比的工具。因为这些车,统统姓“公”,车的级别,就是孩子们用来炫耀老子官阶的武器。
  因为父亲始终不同意派车送我们上学,我曾经和他大闹一回。因为只有我,是和姐姐走到学校去的,而我的父亲是个将军。同学们都在取笑,说我的爸爸是“没有小汽车坐的假将军”。父亲却很严肃地对我说:“车是公家派给我工作的,不是私车。我不能用公车送儿女上学。”我振振有词地反驳:“所有同学的车,都是公车。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父亲回答更简单。“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于是,我从来没有乘坐过父母亲的公车去上学。直到父亲离休,也极少见到他用分派给他的公车办自己的事情。
  每天只要一放学,就是我的自由天地。三姐放学比我晚很多,我就是等她一起回家,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可以脱控。于是,周围建筑工地的砖垛子,黄沙堆,成了我最美妙的天堂。我常常会在这些地方玩得“乐不思蜀”,结果直到天黑才想起回家。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不是缺了一只鞋,就是丢了一双袜子,甚至连书包一起忘记在外面。最为恶劣的是,我因为长得快,小时候个子比较高大。于是,专门喜欢动不动拔出小拳头,经常把同学打得鼻青脸肿。从一年级就成了一名“问题儿童。”
  二年级的下学期,母亲单位分到了临时住房。在京东的酒仙桥地区,一个叫驼房营的城乡结合部,母亲所在的电子管厂,修建了一大批职工家属住房。母亲把家由京西迁至京东,这样她就不必整天在北京城里穿行了,也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孩子们身上。其实即便如此,母亲给予我们的时间还是十分有限。她实在是太忙了,他是北京电子管厂厂办主任,兼厂部党支部书记,太多的思想和人事工作等待她处理。
  我随着居家东移,转学至驼房营小学读书。
  在这所学校的一年半时间,是我在童年时段最顽劣的一段时间。所有那个年龄段,男孩子可能的顽皮、恶作剧,几乎没有哪一件没有做了。不如,抓只麻雀带到学校,居然放了出来,惹得满教室的同学们都在上课的时候追麻雀。还有,把一条活蛇吊在黑板上,吓得上课的女老师,狼狈地逃出教室,去教导处告状。用橡皮筋弹弓枪,差一点打瞎同学的眼睛。学电影《飞刀华》,在玩飞刀的时候,几乎扎到同学身上。当然还有上学的时候,迟到、旷课、早退,等等、等等。完全成为一个问题儿童,离开送去儿童教养院只有一步之遥。学校老师三天两头找到家里告状,要求家长配合教育。
  就在这种状态下,母亲第三次给我办了转学手续,将我转到了离家比较近,教学质量也好得多的酒仙桥中学小学。那是四年级的第一个学期。1961年的夏天。
  暑假一过到新学校去报到的第一天,破天荒是母亲亲自送我去学校。
  从我开始上学起,母亲从来没有送过我上学。当然,之后也没有过。不过,我也一点没有抱怨过。我从小非常独立,最不愿意被人管,被大人送去上学给我的感觉,就是被人押送,失去了在上学路上,那种小鸟自由飞翔般的快乐。
  我规规矩矩地背着书包,走在母亲的身边。看见身边不断有爸爸妈妈,领着上学的孩子们走过。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们,几乎都穿着崭新的蓝白队服,在他们雪白的衬衫上,飘扬这鲜红的领巾。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挫败感,不由得垂下头来。
  母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主动弯下腰,轻声对我说:“妈妈相信,你到了这所新学校,很快也会戴上红领巾。”
  我抬起头,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很自信的笑容,在那慈爱的笑容里,充满对自己儿子的信任。我也笑了,也是很自信的笑,我用笑容告诉妈妈,她的儿子一定会很棒!
  走到学校大门口,母亲领着我,走向站在大门旁边的一位男老师。那是一位很年轻的老师,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他有一张长方型的脸,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很挺拔,大约有一米75米的身高,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裤子,脖子上也有一条鲜红的领巾。他也穿着少先队队服,这是说明,他不仅是老师,而且还是一名少先队的辅导员。他就是四年级二班的邢思忠老师。
  邢老师看见母亲领着我走过来,便笑着迎上来,对母亲说:“马主任,这就是您的大儿子吧?”
  母亲也笑着把我的手领向邢老师,说:“是的,邢老师,他就是我和您说起的晓燕,我的大儿子。邢老师,我就把他交给您了。这孩子聪明,可就是太顽劣,到现在还没有入队,要教您费心了。不过我相信他,也相信您。他一定会转变的。”
  邢老师从母亲手中,把我接过去,另一只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您放心吧。我是一名教师,教育孩子们,是我的天职。而且我和您一样相信他,一定会非常出色!”
  从那天起,我成了邢思忠老师的学生。那一天是1961年9月1日,这是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日子。
  邢老师把我领进了酒仙桥中心小学二楼的四年级二班教室。教室里已经来了很多同学,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学校。因为今天是新学年开学的日子,几乎所有的孩子们都很兴奋,整个教室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当大家看见邢老师领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大家忽然安静下来,每一个孩子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一个新来的同学。在这一瞬间,我过去那种在学校里的霸气,竟会荡然无存。因为我的眼睛看到,每一个座位上的同学胸前,都飘扬这一条鲜艳的红领巾,而我的胸前,却是空荡荡的。
  我正要垂下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被邢老师握住的那只手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种男人的力量。那是邢老师在给我鼓励和勇气,我不由抬起头来,望着他的那双眼睛。邢老师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充满鼓励。我毫不犹豫昂起头,面对这全部所有陌生的同学,就这样站在教室前面。我感觉得到,身旁邢老师那满意的微笑。
  “同学们,我们班级来了一位新同学,他叫严晓燕,是从其他学校转学来的。严晓燕是一个很聪明,又很善于动脑筋的同学,他的动手能力非常出色。正好我们班原来的劳动委员李华同学,转学了。我们现在就请新同学严晓燕,来担任班级劳动委员,大家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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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文清   精华: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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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红尘会员   文清:
为人师表,给学生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今天的现实生活中,需要这样的老师。这样的好老师,在用自己的生命为学生点亮了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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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清

    向文章中的老师致敬!问好作者,请下午茶!

    2014-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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