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柏杨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
风沙来袭时
也只是咬紧牙关
挺直脊梁
紧紧地抱住自己
而成群的盐爪爪、梭梭、沙拐枣、麻黄
却矮下身子,贴紧沙地
它们更希望能手挽着手
匍匐前进
在腾格里和巴丹吉尔沙漠之间
沙葱辛辣,红柳多姿,
卑微的荆棘
也开满了鲜艳的花朵
而死去的胡杨林
它不朽的枝干
依然守护在这片漠漠黄沙
不肯离去
夕阳西下
苍鹰掠过连古城
那传说中虚幻的空城
在鼓动的翅翼下
再一次有了历史中的金戈铁马声
中川机场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数周后
终于腾空而起
我们关闭相机、手机、游戏机
关闭一切干扰导航信号的电器
开始与这恋恋尘世做短暂的隔绝
那些被安全带困在椅子上的人
内心一定还在回味
中川机场告别的一幕
他们歪着头阖着眼
紧紧抓住扶手,一言不发
仿佛人生中这样预知的别离也无法忍受
直到飞机掠过在云层顶端
直到我们升上离地一万二千米
这样的高度叫人骤然失忆
我睁开眼
望向窗外
只见风流云散后的祁连山
已覆满皑皑白雪
而遍布大西凉里心心相印的玉米地
却再也无法用肉眼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