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是飞翔在城市心底的黑客。”
砖瓦松动,我趁势扶住醉醺醺的月光,
银子是挽回了,玫瑰却被掏空。
……乌鸦飞出低谷,
楼顶上,乌鸦在啄食月亮,吃下一个,吐出一个。
当我的心明如白昼,仍看不出月亮是在自杀,
还是在戏弄一个黑心的圈套。
哇,哇,哇……
乌鸦不停地呕吐着,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看到过去
楼房下蹲,路灯退回到石头,街道翻新为土路,
乘车的孩子,跟在大人的身后亦步亦趋,
时代的衣服褪去粉饰太平的颜色,
干枯的皱纹捧着羞涩的花朵,
他,是晒干的豆角。
……多年来,我一直盯着这个陌生的城市,
用指间的缝隙质问,
用楼顶的空白将自己一次次腾空。
突然,我闯进了我未成人时的成人世界,
反季节,但还不至于复古。
食古不化的人,或许正在追星的路上。
★警惕
“冬季,是难民的节日。”
北风中的壮汉,对着冷峻的土地挥汗如雨,
雪花缺席了,雪花控制不了山脉的腹部。
在安葬好波涛之后,街道也直挺挺地躺下,
叶落归根。山水是彻底地暴露了。
肚子里的墨水迟早会引发一场新的变革。
一说那是潮流,一说那是毒素,一说那是忌讳,
一说那是酣畅淋漓,一说那是狼心狗肺。
难民们只知道吃斋念佛,
对节日和刑法皆一无所知。
——冬季有雨无花,建议还是保持警惕的好,
免得引火烧身,烧了明年的后宫。
★套中人
“河流,一次次给往事下套。”
但凡活着的人,皆可被尊奉为套中人,
自由,是有框架的。
几棵小草挑逗着腥红的嘴唇,这并不导致衰败。
我掖紧衣袖里的寒风,匆匆过桥。
——桥,是河流的抓手。
草民有草的命。大路朝西,各领各命吧!
喊声在迎风而行时,即便塌陷,
也定然是轰轰烈烈的。
岁月倾斜着身子,被风牵引,被风鞭策;
河流,被远方收容,被远方解散。
……沉默寡言的远山,被盲目的人一笔带过。
★雾霾倾国
雾霾倾国,国破山河在,
山在奔跑时,变成了大河里的波浪。
一只蚂蚁和一朵浪花,同病相怜,
时间的子宫在渐渐收缩。
荒草从干枯的内心盗取了火种,
像我这样以内心为养料的人,只能欲哭无泪。
多年前,我曾追随一位世外高人,
装神弄鬼;如今,我再也不是
与蚂蚁结拜、搬运落日,
与石头嬉戏、发动战争的我。
人不人,鬼不鬼,雾霾经久不散……
昨夜,我在精神的废墟上筑起了一座豪宅,
有山有水,火苗亲吻着灰烬。
对灰烬而言,蚂蚁无非是一片黑色的云,
只不过是被人类的无知分解罢了。
★伤口
树木成了残兵败将,花朵成了孤魂野鬼,
流水辜负了伤口,街道食言于广场。
一头老黄牛扛着落日下山,
它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时间的墓地。
雪花腥红,人类的面孔被雪花带走,
抽搐的北风,缠绕着脊梁骨。
街道上突然尘土飞扬,流言四起,
谈情说爱的两群人,匆忙地往地缝里钻。
“广场,是坦白的伤口。”
街道吃着回头草,也误食了一些失恋的花朵。
老黄牛在成为石塑之后,依旧泪流满面,
它对广场上发生的一切无法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