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的行囊久已放置,上面布满了尘埃。旅人长时间寄居在那个房间里,已经差不多有五年之久。旅人将自己幽禁在他的居所内,虽然久未行走,可他仍旧是旅者的身份。他因谋生,需要在此做较长时间地停留。
墙壁上是石灰的苍白,单调得几乎让人时常产生寂寞。蜘蛛网在墙角悬挂着,它的主人却不见踪影,网上因粘附着灰尘,久而成了尘挂。旅人却懒得打扫。总是有一个声音在时刻提醒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旅人对此置若罔闻。
房间的两扇窗,如同那栋楼张望的眼睛,时刻观察着外界,忠实地为旅人放哨。但那窗又为铁网所箍,如眼睛被蒙上了黑布。
旅人白天必须出行,但夜晚必归。旅人白天的时间整个地出卖给了刻薄的老板,一任老板将属于他的剩余价值榨取了去。他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换来微薄的收入,从而维持生计。
旅人喜欢独处,要么看看旧书,要么翻翻旧札,要么静静地坐在那里驰骋他的思想。或者听听音乐,或者写写文章,或者在精神的世界里孤芳自赏。有时也在洗澡时唱着沐浴的歌,有时也在梦呓中发出痴狂。除此之外,旅人似乎并不再做些什么,而将这剩余的时间用于睡觉。
旅人对于他所供事的地方的现况极度不满,但却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时时地克制自己。因此,旅人长时间地处在困顿与苦恼之中。
旅人最终找到了一个解决之道,那就是看看旧书,写写文章。
旅人的文章写了不少,可真正的知音却没有几个。旅人重又陷入了困顿与苦恼当中。加之现实每况愈下,尤其是在旅人供职的地方,出现了群小斗孤忠的场面,旅人无端地被怀疑,又无端地被压制,甚至无端地被攻击。旅人为一堆苍蝇所扰,再也无法在暂属于他的居所里安稳地睡觉。
旅人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对于昏主佞人已然无力面对。
从供职的场所回到歇脚的居所,旅人躺在床上,望着苍白的房顶发呆。他突然觉得,他已被苍白的四壁与房顶围困,像是处在一个“铁屋子”当中,却极度无奈地任其囚禁。
值得庆幸的是,这“铁屋子”还有一扇门,由旅人出入。
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终于决定自谋出路。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精神折磨与思想斗争之后,在一个艳阳天,旅人收拾了行囊,冲出了“铁屋子”,开始了他的又一次行走。
2012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