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更了解底层呢?刘震云。两代,不,确切地说加上曹青娥,应该是三代,三代的婚姻没有“说得着的”。“说不着”就是一辈子“说不着”。用老百姓的话说两口子间是“说得着”、“说不着”,用知识分子的话说是有没有爱情。刘震云的深刻就在这里,这个从中原大地走出的汉子,虽然经历了城乡生活转型的阵痛,仍然把目光转向了底层。《我叫刘跃进》,我们不妨称之为新时期的《骆驼祥子》。对底层的了解,在三代人的婚姻里,揭示了一个最基本的因素——生存。“离不起”,杨百顺和吴香香“离不起”;曹青娥和自己的丈夫“离不起”;牛爱国和自己的老婆“离不起”。基本的生存困境投射到婚姻,就是即使是一桩千疮百孔的婚姻,即便它已溃烂不堪,不是对方和外力的作用,也绝对是“离不起”。这里,婚姻已绝不仅仅是我们传统观念的“围城”。他是一种隐喻,一种人类普遍面临生存困境的隐喻。婚姻,家,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吃喝拉撒睡传宗接代,然而“离不起”……
牛爱国们是不幸的,整个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物质制约着精神。
口头文学无疑应是文学研究的对象。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以词典体解析了马桥弓人的口头词典,为我们献上一道别样的菜肴;刘震云则更口语化地道出人们口头语言表达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时候,爱传话之人传话的时候,“一句顶一万句”的作用。从“喷空”到一对对朋友间的一次次掰;从夫妻间的“说不着”到小说中的”大舌头”,从日常言语不投朋友闹翻到言语对头,富女下嫁……刘震云既是在揭露国民性,又是在探讨口语在人际交往间的作用。这个出发点可能和《马桥词典》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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