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它吸收二氧化碳等有害气体,释放氧气和负氧离子,也不提它为植物提供能量,更不必称道它衬托红花,秋天脱落,自我牺牲的精神,单是那绿色,就足以让人神清气爽,感到生机勃勃。春天初发的饱满的叶芽,不几日便被风剪出了嫩绿色,那么鲜亮,似翡翠,如碧玉,让人感叹造化的奇迹。远远望去,青草把这绿色渐变成了深绿,泛滥开去,乔木们更把绿色浸染了天空。待叶子们成熟到深绿的时候,不知不觉地便到了夏天,有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妙景,任凭暴虐的风雨如何冲刷,再也化不开叶子的老绿了。
叶子的可爱在于它的色彩绚烂,除了绿色,还有紫色、红色、橙色、黄色,斑驳的杂色,五彩缤纷,其色彩之美绝不输于花。它的本领还会变化无穷,春绿秋黄,先红后绿,随季节和时间推移而妆束各异。其形态也千奇百怪,如胡杨叶有三变,故称三叶树鹅掌楸,叶如马褂,又称马褂木,红枫形似鸡脚,也叫鸡爪枫。其它的银杏叶如扇,松类状似针。这丰富奇异的叶子,真是赏玩不够。
除了悦目外,叶还能充肌。且不说种类庞大的蔬菜和食草动物间接提供的肉奶,就是开门七件事中就有茶,春天的香椿叶、嫩榆叶,还野菜,都是果腹之物,在那些肌寒交迫的年代,它便是人们的命。至于调料的诸叶,则能大快人之朵颐,中草药更能祛病救人。
夏日炎炎,而坐于树下,自有树叶遮日暑气远遁。风掠林梢,叶奏交响曲,闭目细听,定能辨出不同的树来,松林如波涛阵阵,合欢似细雨沙沙,摘一片荷叶作帽,折一叶青桐当伞,行于林荫下,别有一番惬意。
一年中最喜欢深秋,看着枯叶从高高的树上旋转而下,在地上铺成了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沙沙作响,这时便会豪气涌心头,觉得这叶子浸透了浓浓的秋味,将秋渲染到了极至。每天清晨,落叶都会铺盖路面,慢慢扫起来,堆积在一起,用火烧,感觉象在送走岁月,祭奠逝去的青春。枯叶,就在生命发挥最后的余热后,进入了天道轮回。光光的树突兀的立着,徒添了潇索之气。
看着繁多的叶子是一种美的享受,倘若要选出一片完美的作标本,你会发现这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要么色不匀形不正,要么叶不全有遗憾,要么有病虫害,要么叶太嫩或太老,总不如意。大自然造就了这么完美的群体,为什么会忽略了个体这个细节呢?难道这就是天道吗?让它们在群体中互补,不崇尚个人全能?
我真的应该感谢叶子,它让人赏心悦目,果人之腹,香人之口,祛人之病,救人之命,而又合天道以警人,怎能不为它而咏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