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文学网站有种无可无不可的淡然,自离开烟雨红尘后,曾短暂混迹过多个网站,均无太大热情,没有放不下的好友,遇到喷子就及时抽身,不会有太多留恋。
建站伊始的元老们,大多数名字都是知道的,他们基本来自烟雨红尘和原创力量这两个网站,有的还是曾经要好的朋友,如吟湄、凉茶、孔雀等,站长紫衣侯原名城市玩偶,虽无旧交也曾见过,因而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朋友圈性质的文学网站。
之后的编辑构成和会员往来,也基本上体现了这个初衷,比如小说版,掌舵的是原创力量的两个刀客,散文版的掌门人,先后是原创力量的小晓追梦和烟雨红尘的文清,诗歌版则是在上述两个网站都当过管理人员的一碗凉茶,杂文版由来自烟雨的帘外落花和冰止乙醚担当正副职,而诗词版,曾经一度也是烟雨旧人。
这种格局无疑是一种传统中国式的,极具人情味的经营模式,故人之间彼此相熟,才能够聊到一块,网站也因此才能具有人气和人味,我始终无法想象一个网站里的会员们从来不招呼,不交流,不往来,甚至编辑们连按语这最后一条人际关系纽带也不写,这样的网站还有什么意义?墨舞红尘在这方面,走的是前烟雨的老路,但却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战争,更不会出于活跃版面、吸引眼球的功利目的而由高层策划操作这些战争。
一向认为,文学网站的创建者,多是那些年轻时怀揣文学梦想,却在现实与梦想中选择了前者的人,当他们在事业(多半是商业)上取得了成功时,埋藏在心底的文学梦就有了物质基础,放眼互联网上多数网站,皆概莫能外。但是这些曾经因各种原因放弃过文学的追梦者们,已经很难再回归到纯粹的文学上来了,在写作上他们推崇华丽而空洞的辞藻,在网站建设上他们无一例外让太多的商业渗入到文字中来,有的网站创建者更是走的文学搭台,经济唱戏的路子,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紫衣侯有所不同,经济效益他要抓,但他没有因此放弃文学,或者没有将文学纯粹视为一个挣钱的工具,他做出了一个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举措,一只手抓经济,建立了以点击、收费、出版为目的的长篇小说版,另一只手抓文学,中短小说、散文、新诗和诗词一个也不能少。至于他做得成功与否,需要时间来检验,但起码他在做事,目的明确而单纯地做事,他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财力。
说起来我跟紫衣侯在一些文学观念和建站思路上一直有所偏差,这些偏差在某些时候造成了彼此的尴尬,但抛开这些,我对他的为人是很欣赏的,他做事有着持续的热情,能够把文学网站这种既费心劳力,看起来效益又不是很明显的东西坚持做下去,这是值得我学习的;另外他为人随和大度,在可以随便乱说不用承担责任因而怪事乱象纷呈的网络上,我没见他跟人红过脸、吵过架,即使对于一些脑子明显有毛病、性格明显有缺陷的人,他也一忍再忍,没有采取极端的强硬措施来与之对抗;与此相应的是,他是个恋旧重情的人,过去他在烟雨时,留下过许多美好的记忆,因而他总是希望能够集齐烟雨旧友,重温过去的时光。基于这些,我认为他是不是个成功的领导都已无所谓,起码他做到了让人信赖、值得结交。
吟湄与我的初识,是在一次硝烟散尽之后。那时我在某站,网站故意放任一些人来骂我,对于我的反映也不理睬,就等着我还击,然后名正言顺地封我,我早看穿了这些把戏,便配合着遂了他们的意。吟湄那时大概是刚刚二进宫来做策划,看到了这些对骂,非常不解一个能写一手好文章的人怎么骂人骂得这么凶,就找了我的QQ来跟我谈,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吟湄是个文字高手,她对旧学有着极大的兴趣和相当的功底,写作风格有明清小品、笔记的传承,文字内敛,淡而入味,讲究不著一字而尽得风流。她的局限是审美幅度较窄,比较排斥西化的技巧性写作,对于具突破性、先锋性的文学艺术有种无从下手的排他性。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出入很大,聊天中经常发生争执,有时甚至是面红耳赤,谁也说不服谁,因而在长期的交往中,我们既彼此欣赏又互相不服。在这中途,我曾因一些间接的矛盾,删掉了一些人,其中也包括她,直到几年之后的墨舞红尘,我们又才再次相遇,并且再度成为朋友,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吧。
我曾给吟湄取过一个绰号叫灭绝师太,后来师太这个大号便传开了。其实这个绰号跟她并无什么相似性,她是个典型的传统文人,追求个人修养的自我塑造,面对现实采取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坚定与冷漠,用现代派的观点来说,就是生活中人格完善的不在场者。因而这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绰号,只是起到了一种解恨泄愤的作用。
与一碗凉茶相识是在八年前半掩之门的群里,当时她还叫另外一个网名,我们还在另外一个网站。在那个期间,除了我写过一首她的同名诗之外,我们并无太多交往,真正大量接触是在原创力量。那时以曾是刀客为首的老一批编辑刚刚离开,凉茶接管了总编的工作,需要有人相助,我跟她在许多观念上比较接近,便时常在一块畅谈建站思路、精华标准、用人方略等等。当时我认为,从文学的纯粹性上看,刀客时期是比较好的一个时期,即使横向比较,也强过了许多网站,他们的出走,对于网站是一个损失,最起码你很难在短时期内找到那么一大批水平相对较高的编辑团队,因而我们的侧重点也放在了文章质量和编辑水平方面。然而我们都忽略了网站的真正想法,当后来文若书加入进来成为副总编,并逐渐把持了网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过来,其实他们需要的,是烟雨那种模式。于是当网站里又开始纷争四起,当版块或文体攻击的情况开始甚嚣尘上时,我们默默地选择了离开。
如今看来,我跟凉茶有一点比较相似的地方,太执着于一些东西,这世界本无法纯粹,更何况是网络,更何况是商业,有时候面对无法接受的东西,我们大可以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的,这是国人传承千百年的一种生存智慧。
太行风是我在中国散文家网结识的朋友。一般来说,我们看到的搞文学的老头,要么是诌几句顺口溜的所谓古典诗词作者,要么是政治意识形态浓厚、写文章必然要歌颂点什么的“自干五”,他们的文字,基本上谈不上什么艺术性。但是太行风老头不一样,作为五零后,他的文学观念却很新潮,在他那个年代,大量接触的应该是杨朔刘白羽这种铁嗓门大公鸡的文风,但他却时刻关注着各种文学潮流和动向,吸收着各种散文写作的新思潮与新手法,过去他是余秋雨贾平凹等文化大散文作家的忠实追随者,近年更对新散文作家如格致、塞壬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些文学的逐浪者,对他的写作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在他的文章里,扎实的叙述、厚重的文化与新奇的手法熟练地融为一炉,给网站的散文写作带来一股新鲜的血液。
太行风是个个性很强的老头,这从他的文学观中也可得窥一管,他追求人文的厚度、精神的高蹈和技巧的创新,比较排斥小女人写作的絮絮叨叨与婆婆妈妈,以及古典传承者那种避世脱俗式的清谈与清淡,他时常会把这些个人喜好强势地表达出来,因而容易引起各种文体、风格、题材和取向之争。
除了这几人外,网站里还有许多新朋老友,比如孔雀东南飞的多才多艺和神经兮兮,比如黄尘刀客的积极性和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