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绛帐南张村

作者:西部井水    授权级别:A       2015-08-20   阅读:

  

翻船的事情一般发生在傍晚,特别是最后一趟船。船上载满十几辆满载粮食和红薯等东西的架子车,还有很多的人,船吃水很深,容易出事。有一年秋季夜里九点多,有人慌忙跑回来报信说翻船了。顿时,村里的天就塌了。凡有在滩上干活没回家的人家,妇女孩子们哭喊着往河边跑。河岸上,哭声喊声响成一片,大家都沿着河堤寻找落水失踪的人。我家二堂兄是在十几里外的河滩被找到的,已经奄奄一息。后来他回忆说,自己落水后,慌乱中抓住了一块木头,才捡了一条命。那个事故中,死了不少人。有一个开船的人因为失职和出事未施救落水乘客被判了三年徒刑。我也曾经遇上紧急情况。那一年在河滩上收了麦子回家,船行到河中间,风急浪大,水漫过船沿,涌进船舱,眼看要沉没了。大家奋力往外舀水,总算安全靠岸,没出事,只是我家的一袋子麦子漂走了。

到了九十年代,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渡河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虽然还是那个柳木船,但是不再要三五个人开了,只要一个舵手就可以。原来,在河两岸打了两个水泥桩,中间拉了一根钢缆,用一根带滑轮的缆绳把船头系在钢缆上。只要舵手把船体调整到一个倾斜的角度,就能借水的力量把船渡到对岸,省力省事,而且很安全,再也没出过事。再后来,修了汤法高速渭河大桥,就在村子的西边不远的地方,村里人过河很方便。人老几辈的柳木渡船,安详地躺在河床上的荒草丛中,越来越低,从人们的眼中消失了。



西瓜甜梨瓜香

渭河滩上的沙土地,松软透气,适合种花生、红薯和萝卜等,种的西瓜和梨瓜特别甜。每年到了暑假的时候,大伯、三叔以及兄长们,就邀我回去吃西瓜。快回来吧,西瓜开园了。再不回来了,西瓜就没有了。虽然在城里10元钱就买一个大西瓜,可是我却要不顾路途迢迢往家里走。

走进门,院子里有棵葡萄树。藤蔓在院子中间的小径上搭起凉棚。西瓜成熟的的季节,葡萄架上挂满一嘟噜一嘟噜的碧绿的葡萄。祖母说七月初七的夜晚,可以在树下听到牛郎和织女说话。再往前走,是一棵很大的梨树,果子也快熟了。走进祖母祖母住的屋里,我就被梨瓜的香味包围了。祖母是小脚,盘腿坐在炕上。她会拉住我的手说,看我长胖了没有,看我长高了没有。然后,起身在炕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梨瓜来塞在我的手里,说:快吃吧,别让别的娃看见。梨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已经没有脆劲儿,吃到嘴里像绵软得像一团棉花,但香碰碰的感觉,还是很喜欢。祖母就是这样,好东西自己不吃,留着给哄孙子。到了几个堂兄家,无一例外地是吃西瓜。

堂兄们会带我过河到滩上吃西瓜。那时候还是生产队,看瓜的人不论是本家或者不是本家的,都很热情,然后会到瓜地里转两圈,找个大西瓜,放在小桌子上。先切瓜蒂和连着瓜蒂的一块皮,用这块皮擦一擦杀瓜刀,然后再切西瓜。会先招呼我说:快吃,快吃。在场的人每人吃几牙,也不用开钱。西瓜不一定非常甜,但这个感很甜蜜。

吃完西瓜去看大伯。大伯常年在河南岸驻滩,很难见得到。那里有几间房子,房上没有蓝色的瓦,铺着青灰的麦草,应该说是茅屋,是生产队社员们来滩上干活时中午做饭和休息的地方。大伯在这里自己种菜,自己做饭。西瓜越吃越饿,吃一顿大伯做的手擀面,就饱了。临走时,大伯还要给我的手里塞几个红艳艳的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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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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