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蓝色的梦,我从淳朴的小山村,来到灯红酒绿的都市。
风把舞曲一波波吹来,让人感觉身在天堂。可惜,那是有钱的老板们的专利。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充斥着窃贼、跳梁小丑,充斥着尖叫的汽车喇叭和小贩的叫卖声,两旁流光溢彩的精品屋,充满着诱惑,可高昂的价格,让人望而生畏。
我兜囊羞涩,摸遍全身,只有可怜兮兮幻想——那曾是我儿时的美妙向往。
我要去哪?我又能去哪?一股无形的力量裹夹着我,只能随波逐流,想要脱身亦或回头都成了奢望。
终于,我被抛掷在沙滩上,远离尘嚣独处一隅。强迫自己放弃繁杂,注目无言的河水,我看到憔悴、疲惫的自己。
顺水流的方向,我把目光移动到故乡头顶烈日汗滴禾下土的年迈父亲身上——他的脊背比我离家时又弯了许多……
我的梦呢!你在哪里?
《石磨》
它呆立在露天的磨房里,木木的,他老了,转动不起来了,亦无人来转动它了。
这个比我岁数不知长多少的老磨,(我还没有出世呢,它就存在了。)令一颗暗淡的心“嗵”的一声,蓦然沉重了起来。
——重重地砸下来,砸在我的软肋上。
我跟着太阳在外面闯荡了二十五个春秋,归来时,院墙已经倒了,房子也漏雨了,唯这个石磨还在,还在坚守。这面色苍白的老磨,虽说没有表情,当然,也不会用语言来与我沟通,但那颗坚硬的心和与日月同会的存在,令我不禁。肃然起敬。
这石磨,尽管与时代渐远,可与五谷的距离仍近,与老母亲怀抱磨杆旋转的日子仍近,与我记忆中童年最爱吃的煎饼仍近……
我怀着十二分热情抚摸着它,在照相机“咔”“咔”……连拍中,它竟承载着我梦中的乡愁“嚯”“嚯”地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