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有小夫妇,小妇人二十二三岁的年纪,手里牵着一孩子,怀里奶着一孩子,显然是跟共产党对着干出来的,成效显著。小丈夫皮肤雪白,穿得儒雅得体,平时喜欢看看书,修理修理电器,性格温和,谈吐不凡。小女人肤色幽暗,毛孔粗大。二个孩子遗传父亲,长得水灵灵的可爱。由此妇人很有些功劳感,讲究享受,行事懒惰,说话底气十足,气焰嚣张。每当她那小丈夫稍有微词,说你学学隔壁某某女,她必对我连讥带讽过不去。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生产后不久的她,偏也喜欢穿个低腰裤,紧身装。每每一弯腰坐下去,只见腰上黑呼呼一大圈带着妊娠纹的肥肉横贯眼前,最要命时,她偏偏喜欢把手伸进露出半截屁辨辨的黑幽幽的深勾里去探索搔痒,旁若无人。
重庆女孩子敢穿是出了名的,内衣外穿早前就流行过。那时偶也青春芳华,且时尚,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当然也就是那“内衣外穿”。不过,我们时尚得十分低调,穿得你几乎看不出那是内衣:就是把那民国前女人们的锦缎肚兜,绣了鲜活活的花,穿在胸衣外面,外层再罩一件不拉链的上衣。我有一套洗得发白的兰色水磨牛籽套裙,因了牛籽装的朴素浅淡,我喜欢在里面罩一件暗红缎面的绣花肚兜,一素一艳,素而不凡,丽而不扬。前两年累瘦过一段时间,还翻出来显摆过,拍了段视频臭美,因不善保存,发在56.cm,结果没有上传而失踪。只因把肚兜下端的三角部分做了技术处理(就是把三角部分扎在一步裙腰带里)外行根本看不出我是肚兜。街坊们与我成为邻居时,正是我人生低谷阶段,见惯我低调穿衣,朴素做人,一副大庆工人模样。乍一洗新革面,全体哗变,对我望闻问切,划脚拉扯,看西洋把戏一般。年青点的女子急急问我哪里买的,上来就“行凶”,拉的拉腰带,拉的拉上衣,扯的扯裙子,更甚者剥起我的内衣来。我不知她们用意深浅,没敢道出哥们儿这纯粹一侨装打扮的肚兜,逃之夭夭。
想想我们那时候,虽然出生小家碧玉,却也懂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大道理。穿短裙一定不会翘二郎腿,穿裤子可以随意一些,但在正规场所,也会上半身微微前倾,穿长裙也不会两腿张开,而是双腿紧闭斜向而坐。可是你看现在那些女孩子,穿个低腰不但敢席地而坐,而且随时劈腿。不但内衣外穿,而且内裤外穿,每当看见那些女孩子,我就羞也似的跑开,似乎是自己阴毛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呜呼,是我不入流,还是潮流弃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