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你】红尘有你

作者:烂文制造者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4-03-10   阅读:

  
  当我重新决定混迹网络文学的时候,晓晓投来鄙夷的目光,我近乎搭讪地说,晓晓,我准备参加一个“红尘客栈文学网“红尘有你”的征文。但她的轮廓已经在月色中变得模糊不清,望月是她几年来固有的习惯,几年的相处,或许只有月色能给她带来一丝清纯美好的感觉。因为她经常在月色下喃喃自语:月光是美好的。一直以为,我们已经逃离了红尘生活的庸俗,原来这是一个伪命题。
  手机铃声响了,无疑,这是楼下小卖部张胖子打来的电话,一定是三缺一,这是我自以为逃遁红尘和放弃所谓文学生活之后从事的最多活动之一,我突然感觉后脊梁一阵瘙痒,这并不是在打麻将过程因为和了清一色之类的大牌,而是被誉为“常胜将军”的小媚赋予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其实她不叫媚,而是取了一个非常土气的名字——长秀,但我依旧叫她媚是认为这样她才更具备一些红尘的气息,同时是为了让小说具备生活的气息,那种玩写作技法与大量语言修辞的创作让我厌倦,这些华丽的先锋写作会淹没故事的真实性。
  牌局让我失望,因为常胜将军并没有出现在牌桌上,出牌的心不在焉让牌友颇有怨言,结果自然是我溃不成军,直到我将牌一推宣布不打。月色明媚,或许在以前,如此美好的夜晚我或许会作一首,而晓晓往往是歌中的主角,自从我决定放弃所谓文学创作的时候就觉得歌已经死亡。我打算一个人走走,面对“红尘有你”诸如此类的文学征文,我感到压力,征文的庸俗已经不是我感到不屑的理由,而是几年没有经营一个像样的小说让我觉得笔端沉重,对于文字的敏感度远没有打麻将中只要一触到下面的纹饰就知道是啥牌那种敏锐,不过这种堕落让我窃喜,感觉这和红尘有着某种暗合。
  远处传来鸡鸣狗吠,农村特有的生态气息使人心平气和,河流在静静地流淌,我下意识望了望自己租住的那栋老房子,晓晓依旧以犀牛望月的姿态遥望天际,不同的是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晓晓是个怪人,别人在晚上都不敢轻易喝咖啡,比如我,那样会导致彻夜难眠。夜色中的晓晓如一座无限优雅矜持的雕塑,或许她此刻谈一曲《广陵散》或者《十面埋伏》,可以激起我的诗意,但她没有,她没有弹奏中阮好多年了。
  为了让相关故事得以延续,我不得不强行让自己陷入一些回忆,比如和晓晓的爱情故事,和她的认识,我一直以为这是诗歌和传统音乐碰撞的火花。
  1、那年服役回来,“岁寒三友”得以重逢,但气氛热烈中带有点生分,甚至做作。记得三年前入伍前夕,被誉为岁寒三友的松——宋宽,梅——晓晓,为我这颗竹子送行,那个时候三个单纯的文艺青年会将任何一种行为称之为艺术,比如宋宽对着故土的那颗老松说,啊,我爱你,您的伟岸就是我灵魂的筋骨。如果是现在,这种举动宋宽会认为那是疯子才有的梦呓。
  入伍前的送行,形式简单而感人,宋宽依旧对着我朗诵诗歌,内容无非是金戈铁马之类的说辞,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瓶“刘伶醉”。晓晓脉脉含情地演奏一曲《广陵散》,她弹得并不好,层次也不清晰,让人感觉是一个老妇在做无谓的唠叨。但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美好,我发现,晓晓弹奏的时候鼻尖倾出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亮光,这么多年来,这个镜头一直萦绕着我。我知道她是个中阮演奏者,那个时候我对中阮一无所知。后来才才知道,中阮是中国传统的民族乐器,更是中央民族乐团不可缺少的乐曲之一。我们唱着喝着,最后相拥而醉,不同的是,晓晓悄悄塞给我一个纸条:明,等你。
  三年的变化让人吃惊,比如宋宽的世故,当晓晓介绍说,宽哥是文联主席时,宋宽的言行举止充满了官场的派头,记得入伍送行的时候,宋宽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瓶刘伶醉,这次他是用车子载来了几箱刘伶醉。同来的还有他交结的各部门领导,酒间的恭维显得无聊。不同的是晓晓变得成熟风韵了许多,眼神没有了以前的清纯,她演奏的《酒狂》迎来一片叫好之声。宋宽击桌而叹:非琴不是筝,初闻满座惊。我没有听懂《酒狂》中阮籍混沌的情态,泄发内心积郁的不平之气。但却打开了记忆的阀门。
  所谓“岁寒三友”只不过是我的一句戏谑之言,却得到宋宽的大力支持,并以松自居,晓晓自然为梅。晓晓出生在一个职工家庭,自幼喜欢音乐,从音乐学院毕业之后便在一个学校教授音乐。宋宽经常说,这座学校是一个音乐表演家的坟墓,并为这个分配愤愤不平,发誓要给晓晓一个好前程,当时我以为那是宋宽作为文学青年的一种情绪宣泄。
  梅江河畔的一段刚好绕过县城职业中学,这段河沿被职业中学加以利用,楼台轩榭沿江而设,凉风习习,一片竹林随风摇曳,并发出哗哗的声音。我和晓晓单独约会就在这里,那是我的提议,借口无非是作为岁寒三友之中的竹和梅,应该多在一起吟诗作赋。电话里她咯咯大笑起来,如阮奏中的高山流水之音。
  晓晓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衣袂飘飘,在我看来,她根本不是现代生活中的女子,更不是岁寒三友当中的梅,而是从天际飘来的仙女。晓晓说,我经常在这里抚琴,你今天想听什么?我笑笑,说,《渔舟唱晚》吧,你看梅江微波粼粼,更添舟楫往来。我知道晓晓最为拿手的《酒狂》,可我觉得一个女子总是演奏一些愤世嫉俗的东西并不好,这些音调容易滋生莫名的哀愁与惆怅。而《渔歌唱晚》则不然,这是一首颇具古典风格的江南曲子。它取自唐代诗人王勃《滕王阁序》中:“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的诗句。乐曲描绘了晚霞辉映下渔人载歌而归的动人画面。乐曲开始,以优美典雅的曲调、舒缓的节奏,描绘出一幅夕阳映照万顷碧波的画面。
  晓晓的演奏并不出色,因为《渔舟唱晚》是古筝演奏的名曲,用中阮演奏显然有些不足,但我依旧如痴如醉,最后相拥着聆听竹林在风中发出的飒飒之音。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并且我亲了她,因为再不把握机会,去部队服役后迎接的将是漫长的思念。
  曲终人散,这是我退伍后的第一次酩酊大醉,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大酒店中,晓晓正在阳台上望着月色,入秋后的月色格外明媚,我感到口干舌燥,并下意识地说,水,水。晓晓按亮了橘红色房灯,并递过来一杯水。我没有接水,而是顺势搂住她的腰,几年的思念,我感觉心渴才最需要爱情的滋润。晓晓很顺从,只是她躲闪的目光好像在刻意躲避一段往事。
  宋宽的“供词”是我用武力威逼下才从实招来的,并表示无限的遗憾:那年一个领导找到我表示,他在中央音乐学院认识一个教授,如果晓晓愿意,他愿意送她去学习。结果晓晓并没有去中央音乐学院学习,而是成了最有名大酒店“太白楼”的主人,当然,宋宽也荣升为文联主席。宋宽最后说,兄弟,我对不起你。
  好在写作是一种不错的疗伤方式,我不光长期沉浸在网络文学当中,并向很多文学期刊投稿,居然屡屡发表,这让我意外,因为我觉得自己的小说显然还没有达到如此的水准,更何况当下的文学期刊生存状况并不好。但写作的顺风顺水让我信心暴涨。
  上述这段回忆有点枯燥无聊,因为每个人的爱情都自以为惊天动地,其实都差不多。所以我决定结束这段回忆。
  2、我决定回家,和晓晓同居这么多年来,波澜不惊,我既没有答应结婚,但也没有说到分手。我把这种状态归罪为该死的岁月,当我们决定逃遁都市,放弃红尘,到这里燃烧青春的时候是何等激情四射。但岁月就是一个灭火器,浇灭了爱情的激情,让一切归为平淡。
  小卖部还没有打烊,小卖部老板张胖子一脸精明,会为了一元钱生意守至夜深,他看到我经过,笑容从肥胖的腮帮子上荡漾开来,怎么,小陈,不过来喝杯茶,陈年老普洱,新到的,一般人我还不给喝。
  我决定进去坐坐,说,老板,来包瓜子,咱们边嗑瓜子边聊天如何?张胖子为自己的经营手段得逞心花怒放,从货架上拿了一包大袋装的“洽洽”瓜子,撕开封口的时候瓜粒一下撒在茶案上,我拣了一粒捏在指间,说,怎么不见常胜将军来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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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曾是刀客   精华:曾是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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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长篇小说编辑   老狼:
写法新颖独特,谋篇布局合理、得当。跳出传统的窠臼,借鉴新潮元素,戏说红尘,挥洒自如。曾真刀客也!——精。


红尘会员   曾是刀客:
艺术就是生活的浓缩与提炼,它有时会把一些生活中的东西做的更纯粹,更极致。品读小说会感觉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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