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说药之“取舍”
一上楼梯,便闻到满屋的药香!
这确实是一种很清雅的味道,如果不生病的话,坐在那些淡淡的,带着各种植物生命体征的香味的空间里,会让人产生一种与现实生活疏离的陌生感。那些装着各种各样草药的木箱子,静静无言,可是一掀开,便是一个世界!
在那些整架整架的木箱中游走,看箱子上一个个的药名,“香附”,“党参”,“当归”,“半夏”,“桂皮”,“葛根”这些平时只注意到的药名现在成箱的立在我面前,我却如一个白痴般茫然四顾,一个不识。除了屋角的那袋“红花”尚且认得,其余的全是只知其名,未见其形,偏又傻乎乎地回头问:可有玳瑁?
陪我的老叶也就是这家药材店的老板,大概是搞不懂我突然问方子外的药物的用意,呆了一呆才回答:没有,我们没卖这药。
为什么?
不准卖啊。
很多年前,我读过的教科书里有一句很出名的话,“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不知是那个故事打动了我,还是女性对于某些物质天生的本能,在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外貌描写中,“玳瑁”这个名称就很深很深的印在心底。并且想当然的将它想象成一种褐色的,光滑的,半透明的硬质饰品,还该会带着一点温润的光。这光该比玉的光更为温润,因为它大概是水里产的东西。尽管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玳瑁,但是我想:玳瑁,就该是那个样子。
其实我是想用这个东西做义甲。有人说,玳瑁做的义甲最好,轻触琴弦,会有一种很清明的声音。也听人介绍说,这种东西一般中药铺里就有卖。以为既然药店有售的,应该也就是个很平常的东西了,所以也就没有过于留意,今天这么一问,也不过想弄几付做个备用,可是听老叶这一答,不由小小的吃了一惊,该不会成了虎骨类的待遇了吧?回来上网一查,果然果然!这才知道自己的孤陋寡闻,一直以为玳瑁该是某种矿产,与玉和钻石一样,没想到居然是海龟的鳞甲,而这种龟现在已经荣登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之列,自然它的鳞甲也成了一种珍稀产品。
告别了玳瑁,我还是继续用我现在这付不知是真还是仿制的玳瑁义甲吧,反正现在世面上仿制品够多,若能以假乱真,有时也是一种无柰而明智的选择。突想起前几天遇到的一个朋友,她还是那么爱说话,一切隐秘的事情她都可以慢慢地说来。一如既往的沉默,也许,倾听是我最好的反应。许是被我的沉默激怒了,她突然向我提起几个月前她经历的一件旧事。
没有讶异,也许该有的,最起码她认为会有,但真的是心平如水。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隔离,我们又怎么能用了自己的思想,去推演一件本不属于自己的事情的因由?坚持本是源于内心的坚守,摒除不属于自己的那些,就是空明,拂开喧噪的表层,直探入事物的实质,就是境界。
又想起昨天一个文友发疯似的纠缠着古诗词的“拗救”,我于音律本就不通,也说不到真正的实质上,但仍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拗救本是针对格律诗而言,对于词来说,严格的说,不存在拗救问题,出了就是出了,这叫不以词害意。
性与灵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人们的感情取向,想来只是找不到一个平衡点的原故。其实很简单,如词之格律,出了就是出了,这叫不以性害灵。虽说飘移换来的只有飘移。但若觉得飘移是一种很美的风景,也不妨做了就是。自由与责任本只是个相对的概念,物质的责任与心灵的自由有如男女之性与灵,怎样取舍,全在乎一心,这叫不以物害神。
只是我早已习惯了沉默,虽脑子里早已百转千回,终还是一笑作罢。跳出事物复杂的纠葛本就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取与舍从来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流行歌词里有一句话:有一种爱叫放弃。听起来很美,说穿了无非是无可奈何的自欺欺人,不然,静夜回思,怎么总有一根刺,如鲠在喉?旷达本是一种难以到达的境界,不然,何以要用了美酒与狂放,来掩饰内心的激愤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