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敢相信晓燕会偷东西,这时门外恰巧蹦进来两个身影。老人拉住冬梅的胸口就问晓燕到底有多坏,冬梅说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她们常玩在一起。老人又问冬花同样的问题,冬花朝冬梅瞄了眼,也回答她们很要好。晓燕在全校都的最听话的学生,从来不会被老师罚站。
“她过去会洗衣服,现在连饭都不做了,她就是和你们玩在一起,不想回家。今天她算是早早回了一次家,但却眼泪汪汪的。她说你们都欺负她!”老人说。
女人走到他跟前啪啦就朝他抽了一巴掌,骂他没长眼睛,晓燕那丫头良心太坏了,她就是没爹没妈的野种,却要来抢梅花的玩具,这样的坏蛋怎么会是学校里最听话的学生。她说一定要找老师算账。
“你是说……冬梅的家长要找我算账?”当老师听到这里后就问老人。
老人不想继续往下复述,他只想告诉一个事实,晓燕是个不招人喜欢的野孩子,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个让人嫌弃的角色。她不如冬梅幸福。
“但她还有你呢!你……”老师回忆到刚才老人的话,心内略显尴尬,“你是他的……爷……爷!”
晓燕没有爷爷,她是从山外边被人用竹篓带进山来的,她的河南老妈是过去在镇上卖淫的老鸨,老鸨是看上了她幼小的胎体里那个不安分的心,才愿意做她的干妈。谁都不知道晓燕的老妈到底身在何方,可能在阴曹地府。老人说他白养了晓燕八九年了,他是看着她含苞待放的花蕊正在由内向外地发育着的。她的一切都很健康,除了那颗孝心。
老师的心刚才一路在老人的话里跌跌撞撞,现在她受伤地从心思里赶回来,木讷地朝老人望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真不该来这土屋。她本想来这里寻找晓燕的可能去向,但却找到的是一个被拐卖的悲剧。当这个悲剧在疙瘩岭悄无声息地扎根大地时,老师感到了她的心忽然绷得忒紧。她真不该来这里,老人让她感到由衷的恶心。他曾经的下苦力似乎都罪有应得,因为他居然在打晓燕的主意。这个陈老人真不是东西,他的道德正在随他上了年纪的器官逐渐走向退化。尤其是老人在向她讲述猪圈里的缠绵时,那种自信而平静让她身心受创。那时老师正在幻想的猪圈里大喊救命,她猜想精神病女人的声音像母猪一样嘹亮,老人的肮脏进一步证明了母猪拥有的饥不择食的生存力。她低下头去,在恶心的余音环绕里走出了土屋。她本想在离开时最后叮嘱一句她的来意。但老人那时又朝她走了过来。老人牵着她的手说。
“阿美,你一个人在学校也不容易,要说你就是晓燕的妈,你和我过去的女儿一样乖巧,我看着你就喜欢。你……”他神秘地左右环视了下,“需要我的时候,就尽管来找我!”他凑近耳朵说。
老师几乎是在一阵干呕里逃出了土屋的。她在整个逃奔的路上脑子一阵混乱,晓燕的矮个子像一束罂粟那样从她的脑肿瘤里生长出来,奔跑在她的体内。这让她每冲跑一段山路后就不得不停歇下来。她的心思无法正常地支撑她完成接下来的逭逃。她每冲跑几步就感觉那大脑此前的正常开始逃走了,混乱随即占据了她的心智,需要她做出及时调整。等她调整后继续冲跑,那混乱又冲进了此前正常的脑海里。她就是在正与乱的交替里跑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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