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我嫣红的脸
我们走在结婚的礼堂
我一袭白纱
你深情款款
红地毯铺向天边
五彩的鲜花飘落发间
(三)
今夜
我斗胆跟灰姑娘借了水晶鞋
只为与你并肩走过这并不幽深的小巷
我的王子”
小说和电视剧里,网恋的男女一见面就上床,我现在才知道纯属胡编乱造。
不过,我也有意删除了一些情节。
我们吃饭的时候,晓风突然谈起老舍的《骆驼祥子》,说虎妞勾引祥子之后的那一段景物描写其实是在写性,老舍很高明。虽然我们是成年人,但毕竟初次见面,这样的话题未免有点唐突。
我们吃饭出来,走在红绿灯路口,晓风突然高声地说:“下次我请你看电影。”
“还有下次吗?”我大笑。
“为什么没有?我们这次见面是一个好的开端啊!循序渐进嘛!”晓风笑着走在我右边。
我突然感觉晓风在触摸我裸露的胳膊:“这是什么啊?”
我飞快地拂开晓风的手,淡淡地说:“哦,小时候打疫苗留下的疤痕。”
晓风也许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敏感,一时之间也有点尴尬。
走在那条并不幽深的小巷,我和晓风几乎没有说话,快要走出小巷口的时候,晓风突然冒出一句:“你的皮肤还是那么白。”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情节和语言。我感觉有一根针刺在喉间。我微微皱眉,脸上隐约不快。晓风没有觉察。
就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晓风突然神秘地说:“我有一个秘密。”
“什么?”我装作不在意,其实,内心里怦怦直跳。我以为晓风会说:“我爱你!”
晓风说:“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你就不要吊我的胃口了嘛!”我有些娇羞地靠近晓风。
晓风把嘴凑近我耳边,清清楚楚地说:“你好丰满、好白!”
我愣住了,一种受辱的感觉。好一会儿,我才勉强地笑笑。
我一直憧憬美好。
是的,在和晓风见面之前,我也设想过和晓风牵手、拥抱,甚至,热烈地亲吻,但必须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美丽。但在我们见面之后,这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种亵渎。
也许,我想要的只是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
我和晓风依然在网上聊天。
我装作很随意地问晓风对我那天晚上的印象如何。
我说:“你可以不回答。”
晓风发过来一个呲牙的图片:“akid,用四川话说,像个幺妹儿哦!”
晓风说:“你不要把性看得太神秘,它就跟吃饭睡觉呼吸一样。”
晓风问我找到老舍的《骆驼祥子》中的那段文字没有?晓风说:“你体会这段文字。这是老舍的功底啊!”
我突然觉得晓风好陌生。
我又情不自禁地靠近晓风。与其说双子座的晓风妙趣横生、海阔天空和富有超级幻想色彩的谈吐把天秤座的我带入一个梦寐以求的境界,不如说我怀念晓风的笑、曾经的低吟浅唱。
我几乎每天都在QQ里给晓风留言,想到什么就发什么,有时是摘抄的一段话,有时是只言片语的感叹。
而晓风突然很忙,几乎从不回复我。
当有一天晓风说他和同事公用一台电脑,我的留言被他同事看到了,我再也不敢轻易给晓风留言了。
给晓风发短信,晓风也几乎不回。
突然之间,网络、手机,所有通向晓风的路都被隔断。
晓风很少写日志。晓风的日志几乎都是转载。
我只能够看到晓风的QQ说说。而晓风的QQ说说总是经济、贸易,所谓的国家大事。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
晓风就像一只雄鹰在蓝天翱翔,终有一天飞出我的视线和思念。
而我眼睁睁地看着晓风渐行渐远,却无能为力,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轻叹。
我说,我依然仰望,等晓风的偶尔回眸,守候我们曾经的浅笑嫣然。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够坚持多久!我终于知道,一厢情愿的守候需要多大的毅力,又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的痛!
也许,我该选择遗忘。
几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晓风因为公事到单位找我。
我爽快地答应了。没有犹豫,也没有担心自己的服装和发型之类。
单位走廊的灯光很明亮。只见晓风穿着一件黄色的短袖T恤,微胖的圆脸,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是的,男孩。只是那双眼睛依然含情脉脉,让我有瞬间的恍惚。巧合的是,我穿的衣服就是我发给晓风的照片上的那套衣服。晓风没有说话,瞟了我几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否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叹?我也不想知道了。
匆匆交代了晓风几句,我们就告别了。
在晓风转身的瞬间,我知道,我的梦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