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合奏】城里的月光

合奏西部井水

作者:粒儿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2-20   阅读:

    多年以后,若有人问苏阳,城里的月光与乡下的月光一样吗?
  苏阳一定会肯定地回答,绝对不一样!
  【西山的月光】
  阳城人说,西山是世外桃源,想休闲,去西山最好。
  西山山水环绕,有田有地,有花有果,还有十里荷塘,更主要的是西山离阳城,驱车仅仅两小时车程,来去方便。
  三年之前的七月,正是西山荷叶碧连天时节,刚大学毕业的苏阳,独自驾车走进了西山。面对十里荷塘,苏阳忍不住从后备箱取出了相机。
  就在苏阳准备将此荷塘纳入镜头时,但见一枚荷叶在缓缓移动、升起,不等苏阳有所反应,荷叶底下转过来一张含笑的脸,以及一身淡绿衣裙。
  苏阳几乎有点梦幻,有点激动地指着问,你,你……
  嘻嘻,我是南莲。显然这个与荷叶一体的十八岁女孩,对陌生人并不戒备,笑着回应。
  荷塘边,苏阳与南莲相识了,自此,南莲头顶荷叶从荷塘站起的样子,烙在苏阳的脑海与心上。
  本计划傍晚返程的苏阳,因荷塘一遇,苏阳竟在南莲家住下了,并且是一周。
  南莲家用寒酸一词恰当,四间破旧的瓦房歪在西山村头,一个常年泡在药罐里的父亲,还有一个成天在阳城瞎混的哥哥南强,家中主要来源是靠南莲母亲与南莲种田、挖藕。
  成天忙得陀螺样的南莲母亲,却有洞晓人心的双眼,苏阳住下后,南莲母亲悄声对南莲说,莲子,记住妈的话,城里的月光与咱乡下的月光两个样。
  这话,当南莲与苏阳夜晚坐在荷塘边赏月时,南莲提起了。
  苏阳扑噗哧一笑说,傻莲子,同在月亮下,还有什么不同!
  紧接着,苏阳引天文地理知识告诉南莲,阳城与西山是沐着同样的月光!
  随着苏阳嘴里跳出的银河系、月球、行星,木星等名词,南莲的双眸中,由抵制到懵懂,由懵懂到惊讶,由惊讶到欣赏,当欣赏被崇拜覆盖的时候,苏阳打心底庆幸自己,大学期间睡上铺的兄弟是个天文爱好者,那会儿上铺兄弟所灌输的天文地理,今天竟派上了用场。
  一周时间,恰如西山清晨的薄雾,消失得让苏阳恋恋不舍。
  苏阳去了阳城,南莲如脱离水面的荷叶,蔫头耷脑,提不起精神。苏阳再来,南莲似跃上荷叶的荷花,欣欣然。
  来去几度。终在南莲跨过二十岁门槛时,南莲对母亲说,妈,我要嫁给苏阳!
  同样,苏阳对母亲刘月英说,我要娶西山南莲!我……
  南莲的话,震落了南莲母亲手中正剥的莲蓬,她望望南莲坚定的目光,继而喃喃自语,说了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你怎么就不信呢?你真是要嫁,妈不图别的,只图你是个好媳妇。
  刘月英不待苏阳说完,手中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搁,嘴巴一瘪说,就那乡下丫头,她也配这里!
  刘月英指指她家的雕花门窗,指指红木家具,再指指百花怒放的院子。苏家座落在阳城郊区,独门独院,可用金碧辉煌这成语。
  苏阳父亲苏建国说,你妈说得对,她一乡下女孩,配得上你吗?还有,下个月三号,你就接手管理汉普酒店,汉普的发展全靠你了,你那妹妹苏菲,只求苏家祖上庇佑,不给苏家惹麻烦就足矣。
  汉普酒店,我会操心。南莲,我一定要娶。更何况她还有孕在身。苏阳轻描淡写一句,让刚喝口水的刘月英,呛出了眼泪……
  【东风恶,欢情薄】
  原以为半年就可做奶奶的刘月英,哪曾想两年了,南莲的肚子似飞机场平坦。
  刘月英怒了,一个乡下丫头,为嫁她苏家,竟然耍起了心计,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南莲本就对不怒自威的婆婆敬畏三分,刘月英再提个规矩,吃饭时得男人坐下端了碗筷,女人方可上桌;男人的衣服要晾在女人衣服前面;女人家的内衣得挂在卫生间门角等等,南莲是惟命是从,谨慎、小心遵守。
  哪料,谨慎、谨慎着的南莲,还是出事了。
  盛夏黄昏,刘月英站在院子里冲二楼的南莲吼,你不蛋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干起了偷的行当,你个不下蛋的土母鸡。
  刘月英搁在床头的钻石戒子不见了。苏家三层楼房,刘月英夫妇住一楼,苏阳南莲住二楼,苏菲三楼。整幢楼,到目前为止,也就南莲与刘月英两个,刘月英中午在苏菲的卧室里躺了下。
  那戒子,不是南莲拿了,难不成还自己长翅膀飞啦。而且,这段时间,南家祸事不断,先是南莲父亲胃出血住院,再是南强打群架需钱赔偿对方,南莲能不为她母亲想办法吗?
  刘月英充分肯定南莲拿戒子换钱给娘家了,更何况中午她还听到了开关铁门声。
  二楼阳台上瑟瑟发抖的南莲,想说中午苏菲来过,在一楼转了圈,又走了。而话到嘴巴,又变成了,妈,我没有,没有!
  刘月英想想苏阳以南莲怀孕逼婚,再看看在阳台上南莲的一副羔羊样,更是怒火冲天。
  你个不下蛋的土鸡,就会耍心眼儿,装可怜,为进苏家门,还假怀孕呢。哈,你个不要脸的土鸡,把你娘的脸都丢尽。
  南莲本被不知所措包裹,但听到婆婆说什么假怀孕,又听到婆婆提及她母亲,她满脸愤怒了,站起身。
  妈,什么假怀孕,您胡说!
  刘月英瞪大了双眼,陌生地望着南莲,好个披着羊皮的狼。
  你,你个土鸡婆,你敢骂我胡说,是你不要脸的娘教的吧。你……
  在刘月英的声音里,南莲蹬蹬飞般下楼,冲刘月英面前,再次反击,妈,我叫南莲,请别再叫我土鸡,也请别羞辱我妈!
  刘月英不觉后退几步,愣愣神,正待开骂,铁门却响了,不用看,苏家父子俩回家了。
  旋即,刘月英一头撞向南莲,你,你竟敢骂我……
  随之,扑倒在地,昏迷过去。
  刘月英醒来第一句话是,这苏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苏阳看着办吧。
  而且,南莲气昏婆婆之事,已似长了翅膀的鸟儿,仅两天功夫,飞遍阳城大街小巷。
  这回,懵了不是南莲,而是苏阳。母亲强悍,苏阳清楚,母亲说戒子不见了,也是事实,包括昏倒。而妻子的性格、人品,他苏阳也清楚。但是,戒子去了哪里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苏阳沉默了,整个苏家也陷入了冰冷的沉默中……
  【这一挡,便是阴阳两殊途】
  沉默与渐渐子夜归来的苏阳,让南莲感觉陌生而又遥远,如同夜里阳城上空的月亮。此刻,南莲才明白当初母亲话语的含意,城里的月光确实与乡下的不一样。
  南莲在此氛围里,亦步亦趋熬了一周,一周后的傍晚,南莲一改往昔的小心翼翼,一改往昔的颔首低眉,而是脚底生风、眉眼生辉地伺候好苏家晚餐,再细致地洗净自己,换上淡绿衣裙,站在院中等来再次夜归的苏阳。合上铁门刹那,南莲冲苏阳一笑,一如三年前西山荷塘初遇。
  正待苏阳怦然心动,欲伸手时,世事总如夏季天空,前一刻是白云悠悠,转眼已是暴风骤雨。
  铁门摇得惊天动地,南莲的哥哥南强带着三光头青年进来了,也惊得刘月英夫妇走出房门。
  南强指指刘月英,一声,给我教训、教训她,看谁还敢欺侮我妹子。
  小青年的匕首挥起、落下,却扎在南莲的胸口上……
  一身淡绿衣裙的南莲,顺着刘月英的身子,如秋风中的荷叶,软软地滑向了地上。
  莲子,莲子,你醒醒!别吓我!
  苏阳抱紧南莲呼喊。
  苏阳,相信我,我真没拿妈的戒子。
  南莲虚弱地说。
  我……
  苏阳望了眼刘月英。
  南莲一笑,想说,从进苏家门,她一直遵守着婆婆的家规,包括婆婆说楼上不得有半点声响。两年时光,苏阳是否知晓妻子连咳嗽一声,也要望望窗户外哦。因此,床上的南莲总是西山荷塘才冒出的菡萏,展不开花瓣。今夜的南莲,想鲜衣怒放,然……
  刘月英怔怔地望着面色如纸的南莲,心里在说,莲子,你知道么?戒子其实只是妈设的一个局,想赶你出苏家的局。谁叫狭隘、无知、自私、贪婪一直是乡下人的别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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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欧阳梦儿   推荐:欧阳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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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欧阳梦儿:
乡下的月光与城里的月光,究竟一样还是不一样?且听粒儿给我们讲一个关于城乡差距关于门当户对的爱情故事。题材耳熟能详,内容稍嫌单薄,好在作者表现手法略有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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