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只是这问题太难太大,实在是无能思考。
所以还是考虑点比较简单比较小的吧!
比如:路遇老人家摔倒……扶还是不扶?
做好人去扶吧,便有可能被恶意碰瓷的老人讹上,最后不仅好人做不成,还得遭灾破财;可是做路人甲路人乙装作没看到不去扶吧……万一摔倒的老人家不是恶意碰瓷讹人的,良心上又确实过不去!
这该如何是好?
大概三年前吧,在成都二环路南三段附近,遇到一位看起来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提着一小袋水面,在我前面走着走着便突然倒地不起了。
老先生倒地后立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围观的人很快便聚集了一群,但却没有人敢上前搀扶他。甚至还有人阻止别人给他提供帮助的。其实,也真不能怪那些自己不敢施救还要阻止别人施救的人——毕竟这年头,做好人太难。
可是老先生的情况看起来已经非常不好了。他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是距离老先生最近的人,四目相对,我能感觉到他在祈求,祈求我去帮帮他。
老先生的目光令我无法拒绝他的求助。
但我却并没有上前搀扶他。
谢谢我的大学教给我的那些极其有限的急救知识。
因此我认为:在不能确定老先生是因为什么摔倒、摔倒之后是否有受伤之前,最好还是不要一拍脑门便贸然上去搀扶的好,否则极有可能对老先生造成不可预知的二次伤害,最后好心反倒办了坏事。
因此,我便开始行动了。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阻止那些和我一样忍不住想要为老先生提供帮助,因此打算上前搀扶他的人——我想,相比搀扶,老先生那时更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只能垫起脑袋的枕头而已吧?
但是我只是一个路人,身上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所以,我一边劝慰老先生放松,一边询问围观的人,问他们谁可以去找来能为老先生垫垫头的东西,最好是真正的枕头。
很快附近日杂店的老板便找来一只还包着塑料包装膜的新枕头,他对我说:“兄弟,拿去用吧!拆了也没关系——不值几个钱!”
一位站在我身后的三轮车夫抢在我前面接过枕头,对我说:“小兄弟,还是我来给他垫枕头吧!你说下一步该咋个做?我们都听你的!”
紧接着,便有更多的人说出同样的话:“是啊!下一步该咋个办?总不能让他一直睡在地上撒!”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由得一暖——不管新闻里报道过多少做好人被讹诈的事件,可现实中还是好人多啊!
说来也是,不论在什么时候,淳良都应该是绝大部分人的本性,只是这淳良因为个体自我保护的本能,往往不能在最该表现出来的时候表现出来罢了。是的,他们需要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带个头,让他们可以放心的去展现他们的淳良,同时不用去担心那可能发生的、做好事反而被讹诈的结果。
只是,在绝大部分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做那什么卖力不讨好、反倒还有可能惹上一身麻烦“带头人”。这和社会道德是否败坏、人心是否淳良都没关系,这只是生而为人的本性罢了。往大里说,这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为什么英雄总是由少数人来当的;往小里看,这可以从一个方面解释为什么大部分人总是会在陌生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明明有能力提供帮助却冷漠以对。
毕竟,陌生不仅意味着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陌生还意味着未知,而未知往往正是最令人疑惑恐惧的。
言归正传,继续说那位老先生——大概因为我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要为老先生提供帮助的人,所以我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围观者的“带头人”——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我是被这些淳良的人有心无意的推到这“带头人”的位置上的。
实际上我也不确定,如果事情再复杂些,如果老先生的情况再危急些,我还愿不愿意坐上“带头人”的位置。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我愿意做好事,但我真的不想因为做好事惹上一身麻烦……
好在那时的情况并不复杂,至少老先生虽然已经不能说话,但意识还十分清醒。所以在叫人给老先生提供过枕头,并劝慰他安静下来之后,我接着做的事情也仅仅只是询问他是否需要我帮他打电话叫救护车罢了。
见老先生点头同意,我立即拿出手机拨打了120,详细的向120说明了老先生的位置和状况。没过多久,救护车便赶到了现场。我则躲到围观的人群之中,直到目送医护人员将老先生抬上救护车之后才离开现场。
我想,虽然我自始自终都没搀扶过那位老先生,甚至连摸都没摸过他一下,但不论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扶危救难的积德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