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乖。 记得，那是在14年的冬天。天空飘着雪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迎接新年。
我站在寒风中，望着几十层的医院，心里弥漫着恐惧。咬紧牙关，快步走入，因为，我的父亲正在等着我。
扑面而来的药味儿令我作呕，浓重的药味儿中隐藏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电梯停在了十五楼，我皱着眉头，快步走出电梯。
站在门前，我犹豫了。进还是不进，是个问题。这时，门打开了，母亲憔悴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
母亲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来了。”淡然的语气中不知是期待还是无奈。
“嗯。”我应了一声，跟着母亲走进病房。
父亲躺在病床上，虽然虚弱，但依旧跟以前一样的倔强。他不肯吃药。
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父亲虚弱消瘦的模样。眼眶呈黑色，眼神浑浊，鬓角全是白发。一根根的扎在我的心上，挖心般的痛着。
深吸口气，拿着药，握住父亲干枯粗糙的手。我用力挤出笑容，“爸。”我小心翼翼的叫出声。
父亲的目光让我的心狠狠地抽痛着，从未有过的陌生，眼中没有慈爱，有的只是疏离。心口窒息般的痛，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了母亲的感受。
“爸，是我啊！我是你的女儿。”强忍眼中的泪水，尽量平静的说。
父亲的目光逐渐清晰，他用力回握住我的手。我拿着药，微笑的看着父亲，“爸，乖。把药吃了。”
父亲呆呆的看着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吃下药。他的目光中依旧没有慈爱，只不过却少了疏离。
我静静的看着父亲，脑海里想起了小时候。每次我不乖的时候，父亲都会轻声的说：“女儿，乖，要爸爸听话。”每次听到这句话，我都会安静下来。
此刻，时光仿佛倒流了一般。父亲躺在病床上，我轻声哄他。我轻轻的拍着父亲，父亲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我再也忍不住，快步跑出病房。无力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我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会哭出声。
我缓缓滑落，跌坐在地。那一刻，我懂了，原来，泪水真的是咸的。
脑海里，不断的放映着以前的日子。父亲高大的身影，挺拔的脊背，永远是我避风的港湾。现在，父亲依旧是我心头的避风港，但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了。
医院里药味儿扩散，似乎不像刚刚那样刺鼻了，那淡淡的血腥味儿也消失了。
天空中，雪花飞舞，无穷无尽，在庆祝春节的到来。寂静的医院里，也弥漫着春季来临的气息。
审核编辑：罗军琳 精华：韵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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