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光被偷偷蚕食,夜幕,洪荒猛兽般吞噬了这个小村庄。昏暗的灯光,挣扎着照亮整间小屋,挤压着流出一丝到窗外,拼命得想证明些什么。小屋真的就是那么的小,任何一个困厄的旅人都不会愿意在这里做一些停留,他们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小屋应该只可以勉强够一家人的起居生活,自己的到来对于这间小屋来说,无疑,是不愉快的。即使,主人再好客,可是现实就是这样让人无能为力。又一个受困的路人选择了放弃这里。
透过小屋的窗,是有光的,可是却没有办法看清里面人的脸庞。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桌旁,男人的嘴上叼着的,一亮一暗,应该是不为人知某种香烟。屋内是没有声音的,只听到男人无奈的叹息声。女人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流泪,不会是吵过架的,女人没有很矫情得责怪自己的男人,只是在流泪。很让人诧异,角落里那一团的是什么东西?我努力得凑近,想看看清楚,是个孩子,我目测,以他的年纪,应该是要上大学了,可是,这一家人是怎么了?
突然,有个男人来了。西装笔挺的,脚蹬的皮鞋光亮的可以照亮整个村庄,我看的不是太清楚,他的脸是模糊的,象征性的中年人的大肚子,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他在寻找些什么,脑袋不自然地来回转动,他手上的是什么?红色的?
“哎,看我这鱼木脑子。这不就在这儿吗!”男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豁然开朗似得往这间小屋走。
我在终于明白,他,是来找这家人的。
门没有锁,或者说是没有可以锁上的东西。男人轻轻地就把门推开,门板吱呀着叫唤了两声。男人没有即刻进去,是惊住了吧,屋内的情况比他想象的糟糕得多。男人掐灭了烟头,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女人赶忙从桌子上起来,使劲擦拭脸上的眼泪。
“请进吧,客人。”声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屋内的谁说的,嘶哑着,没法辨别男女。
穿西装的男人进来,被这对夫妇安排了坐下。屋内似乎没有事先准备好的茶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不速之客。男人靠着客人坐着,顺便指挥女人去做些事情,“孩子他妈,去烧些水来。”客人是准备拒绝的,可女人还是照着丈夫的话做了。
“客人,抱歉了,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请问,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男人开始询问客人,女人一边烧水,一边小心得听着。
客人四周打量,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他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那个孩子,他看着孩子的父亲,“张先生,我是上面派过来看看您家中的情况的。”
男人有些惊慌,他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先生,他不清楚客人来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办法,也只是试探性得回答客人的话,“家里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一流的本科,可是家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供他上学。我和孩子他妈找这个亲戚,寻那个邻居,怎么也借不足孩子的学费。”女人立在了锅旁,忍不住哭出声来。
“张先生,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您孩子所填报的那所大学的学生工作处副处长。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男人把手里的红色信封拿给男人,里面鼓鼓的,是男人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这里是孩子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就是政府对您孩子第一年上学的补助,因为考虑到您家庭的特殊情况,我们学校决定免除孩子前两年的学费,并且愿意提前下发政府的补助资金。为的是给您的孩子很好的发展,也希望能够很好得培养出一个真正能有一番作为的有志青年。我可以见见张林同学吗?”
男人哭了,女人很不小心得将手里的水壶滑落。角落里的张林终于站起身来,我看清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