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说明,我是一个从小饱受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的传统好学生,直到现在,我也生活的中规中矩,按照小时候的世界观人生观来观察这个世界,思考人生。因此,我对下面自己的遭遇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我之所以要将它写出来,完全是为了若干年后的验证,读者诸君,再次重申,我只是叙述一段事实,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全在于你。
我大学毕业后在江苏某中学当数学教师,由于那是我第一次当教师,加上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因此和学生们走的很近,对他们的印象特别深刻。我带的班级中有一个学生叫季书明,在一次上课时被我发现没有学习数学,我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他站到后面去,他站起来后用眼睛斜翻着我,对我的言教不屑一顾,并且大声朝我吼道:“我告诉你下寨龙池,你讲的课我一节也都没有听过。”然后就坐在了座位上,怎么拉也拉不动。我当时觉得很是丢脸,就出了教室,没有上后半节课。
之后的几天里,我很少关注他。有一天上课时,讲台上放了一张纸条,我打开看,居然是他写给我的道歉信。在上课之前,我注意到教室的黑板也是他慢慢擦完的。那个晚上,我把它叫到我办公室,和他畅谈了一节课。他告诉我说,他对中学所学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整天就望着天空发呆。思考星系,宇宙,以及未可知的东西。我觉得他似乎对天体物理学感兴趣,就将自己了解的有关黑洞白洞虫洞的知识告诉了他,并勉励他,要想研究这些东西,只有先学好中学的基础科目。他对我讲的那些理论很是感兴趣,特别兴奋。他还说,目前的科目中他对化学中的电子跃迁很好奇。我告诉他,原子就像一个小宇宙,它里面的规律可能也能推导到我们的大宇宙中。那时是第二学期末期。
第二年,我就调动到了山东我老婆所在的宁阳实验高中。以后默默工作了15年,直到去年由于高中生源有所下降,要派一部分老师去别的学校支教,我就被派到了附近的一所民办初中。到那里后我很是不适应他们非人的管理方式,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将我当刚刚毕业的大专生对待。让我先听课后在上课,而且拜一个小我10岁的小姑娘为师。真是的气愤,初中那点知识,我教高中都教了15年了能不胜任?而且领导经常含沙射影的批评我,说不听课就上课,接孩子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终于有一天,当他在大会上又说了两句后特别加了一句,特别是数学组,我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当即离开了会场。去你妈的制度,我受够了。
回到家,我有一种超脱的感觉,然后不去想接下来事情会怎么样,我打开电脑,在刚刚出现开机画面后,突然蹦出了我的网易邮箱,一封信收到的信醒目的坐在最高层,标题是老师你好。我的电脑通常不会出这样的错误,尽管它已经有10年之久,到了该淘汰的年限了,里面的程序虽然慢点还是会有条不紊的进行。今天突然就冒出了我的邮箱,虽然有点奇怪,但我也不至于怀疑,于是我就点开了那封信。原文表述如下:
下寨老师你好,我叫季书明,是你教的第一届学生,你如果能打开这封信,说明你在某个不经意间想起过我。我不知道我给你写的一系列信你能否收到,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表述完我的意思,有时间在给你解释其他的,如果我的信息弱到不能再传输,那就不用再解释了,你就当是个迷吧。
其他省略,还是挑主要的说吧。你走后两年,我考上了当地一所不入流的大学,学的专业也是毕业后没有饭吃的文秘,你知道,我学习成绩不怎么好。我跳不出对太空宇宙的迷恋,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小说。但是过了两年,你猜怎么了,我发现小说死了。虽然我没有专业学中文,但是根据我见到的小说和我对小说的理解,我得出上述结论。我感觉,小说就是描写人事的,从古到今五千年,这么多小说,几乎写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有些很好的小说,抽取种种外衣后剩下的是一个极其无聊的故事。有很多小说,你看个开头就知道结尾是什么,有些小说,反映人的精神世界又空虚无聊。至今的小说中,已经没有可以超越《红楼梦》的了,短篇更是虽然无味,最近兴起的闪小说看似很繁荣,其实不过是《读者》杂志们的延续,有一次我去新华书店抽了一本最新的闪小说集,打开看了一页后直接反胃想呕吐。那是一篇讲述诚信的故事,几乎就是我小学课本里的《手捧空花盆的孩子》的复制。总之,小说越来越乏味,我断言,小说没有了发展空间,小说已死。我又将目光瞄向散文,原谅我的素养,我看不下去,对那些花花草草类的,记叙情感类的,哲理类的等等,你只要认真分析,没有一个能挑出一些大家的模式。我总觉得记叙一些小人物的真事又显得故作高深,比如,胡适写他妈妈,贾平凹写他妈妈,普通人就写他妈妈,没有人关心。散文已死。古体诗歌我根本不用看,没有人能超越唐诗宋词。至于现代诗,要么直白的毫无美感,要不抽象的不知所云,只有诗人们自己能懂,我说他们做作。所以诗歌已死。参透了这一点,再看其他艺术形式,发现和文学的命运几乎一模一样,写书法的现在还在学二王颜欧;画画的谁超过了《清明上河图》?唱歌的,我不说了。我渐渐感觉到,所有的艺术都死了。
我这样痛苦的过了几年,又陆陆续续的听到一些科技的消息。我上学学的一句话说:物质是可以无限分下去的。但是人们宣布上帝粒子是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直接将这个指导杨振宁获奖的哲语否定掉了。你给我说的黑洞和白洞,我遗憾的发现,到现在只是人们的猜测,那个伟大的黑洞理论家霍金,一直拿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研究,突然觉得很是虚伪。在对世界的认识中,所有人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我们头顶上的宇宙真的是一个万千的迷。我突然想起刘慈欣说的一句话,当一切艺术死去后,星空是人类最后的梦想。
我看完这封信,虽然对他在其中的偏激观点有点意见,但我实在看不出他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告诉我什么东西,难道是他对世界失去了兴趣?或者他有什么别的想法,猛然想起他说有一系列的信,我想可能以后还有吧。于是我想给他回一封信,和他聊聊看法,在回信中,我谈了自己对文学和科技的想法,主要是鼓励他不要从那么悲观的角度看待世界,希望他能乐观起来,快乐起来。写完后,我点了发送。几秒后,电脑显示:你发的是火星邮件吧,地球上没有这个地址,请检查地址是否正确。我无奈又回到邮箱,想看看地址到底是什么,结果我看到,在邮件的写信人一栏,居然空无一物。也就是说,我收到了一封没有写信人地址的电子邮件。而且更令我吃惊的是,我注意到发送邮件的时间是2015年11月21日14:56(星期六)。要知道,我现在的日子是2013年4月,难道这是一封来自未来的邮件?开始我怀疑是他写错了日期,但是后来我想,电子邮件的日期是电脑自动生成的,不会出错,除了黑客攻击有人恶作剧,要不然日期不会出错的。可是和我这样一个没有钱没有权又不帅的年近40岁的老男人恶作剧有什么意义呢?我正想着,手机来了短信提示音,我关掉网页,先不去想这件奇怪的事,去看我的手机,毕竟,我刚刚从领导的会场上拍案而起,我想领导一定会有后续的文章。我打开短信,里面是一条冷冰冰的短信:下寨老师,你被我们学校解聘了,请回教育局报道。
我看完后显示一阵的透心凉,觉得这句话说的太绝情了,毕竟我在这个学校兢兢业业教了多半年书,而且,领导不近人情,这个是令我不快的最大原因。但我想到我是一个有着事业单位编制的正是在职人员,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想到这里,我气愤的爆了一句粗口,将手机狠狠的摔到了床上。几乎同时,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我的有了近10年年龄的电脑屏幕上又豁的闪了一下,我急忙过去,果然,是我的网易邮箱,一封主题为老师你好的新邮件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