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躲开漫山遍野的孤独

作者:赵小波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8-21   阅读:

    【作者按:有句话叫做不忘初心,其实这句也可以反过来说,初心难忘。烟雨红尘是我学会上网后的第一站,当时在网站用的名字就不提了,除了几个老友,估计已经没人记得。因此,在烟雨时期认识的人也是此生最初在网络上相识而且最难忘的朋友。那时候几乎所有人对网站上的一切,都有着当下的年轻人难以想象的热情。那年秋天,在城市玩偶(也就是现在的紫衣侯)邀约下,我和芙蓉晶、Wintermorning(冬儿)等一行四人共游香山,同时约定回去后每人写文一篇,我当时提交的作业,便是此文。今天翻出来,给这次征文凑个数,同时也借此重温曾经的时光和铭记于心的情谊。那一年,是2005年。】
  
  香山于我来说,曾经如很多的景色和美好一样,一直都是在想象中。在少年时的课本里,它如北京的故宫一样,充满神秘的气息。再后来,陆陆续续读一些相关的文章,渐渐揭去了香山神秘的面纱。就仿佛是一颗心深陷在尘世的奔忙中,不去理会的东西渐渐也就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而那亘古未变的红叶,在我这样的心思里,竟也慢慢变得乏善可陈,不再具有任何引力,如是想,红叶是何等的悲哀。
  心情所致,一个人也开始变得懒于外出。沉于书页,流连于键盘的日子,虽枯燥却也找出了些许的乐趣。然而,那些文字,却大多充满了一股颓废的气息,少了少年的昂扬和斗志。有人问起原因的时候,也会自我解嘲:如我这等怪癖之人,本就该少有人理会,纵然有,也会给一些莫名的言论气得走了。我不将之付与文字,一颗心岂不是过于沉重?哈哈一声笑后还会说,写颓废的文字,却不一定就是颓废的人。当太多的心情积压时,我庆幸,自己还能坚持用写字记录下来。写完后,再去走自己要走的路。
  却没有想会走到北京,更没有想到幸得有朋友热情,将我从低调的奔波中唤出来。于是,就有了一次香山之行。那原本认为不可能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切,渐次变得清晰起来。如这秋日的艳阳和云朵,在沉静中,焕发出一份新的气息。
  而视野里那一山的红叶,却并不是想象中的模样。或许是来得早了,远望层峦,那渐失苍翠的树木,才刚刚开始有了些许红色。近处的树木,在人群浮躁的声响里,却没有早先想象中的那种红色。山道上的黄栌,叶子正在由青变黄,有些变红的,也给性急的游人们摘了去。毕竟,想留住美丽的人如此之多。只是,这样的挽留,是自私,还是其它的,难以言喻。而那被摘了去的红叶,不知会不会变得孤独。
  心情如此,恐负了朋友的热情,乃至于我不敢妄发言论。在倾盖如故的友人面前,只能把自己的所有心情换成微笑。也许,只有如此,才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冷漠。毕竟,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为生活和世俗所困扰的人,这样的相聚,一生,或许仅此一次。
  山道上有一处石门,沉默如我。友人说那是山门。它默默观望着如织的游人来去。喧哗中,没有人理会,我在那里伫立了稍许。只是不能看懂,在石门的静默里,隐含着多少未曾语与谁知的内涵。或许,那蓦然而来的山风有知。抑或,一切都是在无言中重复着消逝。
  记得一个有关修道的小故事曾说: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然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看山仍是山,看水还是水。这其中的深意,与我等在尘世奔波的人来说,或许一时难以了悟。而想一想我们这每日的奔波,又是为了什么?愈来愈冷酷的现实,锻造着现代人的坚忍和孤独,渴望真实却又逃避真实中的自己。而这种逃避却又不为人所知,在冠冕堂皇的笑容背后,谁能解清自己心底有多少的无奈?
  生活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有谁真正能告诉自己的内心,我们在精神上需要坚守什么,又在坚守中丢失了什么?置身在浊浪滔天的滚滚红尘中,或许你是懵懂的,而那懵懂中的快乐,你又能感受到几何?每天面对无数的欲望颠沛,却又故作坚强地保持着自己的矜持。越是在繁华中,越是会感到神伤。由此,环视整个香山,那一层一层铺叠开去的秋意里,又有多少人会懂这一山喧哗中的幽冷。
  有句话曾这样说:一个人并不孤独,想一个人才会孤独。那么对于香山呢?我从俗世中来,将所有的负累和琐事抛开。倾心于这一次的旅行,忘情于秋天的山林。而归去呢?我们终将会有归去。当这一山的苍翠渐失,红叶也落尽时,那漫山遍野的山风,能否将所有的落寞收藏?我一直认为那一山的景色是孤独的。它们在山风中静默,在人流如涌中无语。如果,能有人能说出他们沉默的内涵,那么,这渐次变为红色的香山,将会告别孤独。
  所以,当看到山道上的那些孩子,还有孩子一般单纯的笑脸时,内心竟也充满了一些温热的感动。仿佛看到了许多洁净如初的美丽,化为心底的兰花。那些童真和无忧的年华在冥想中纷至沓来,这喧哗的山谷,似乎也有了一份属于心底深处的清静天地。
  回头看看在山道上攀援的友人,一时不知如何言喻自己的心情。于是,只能在沉默中将那真实的笑容记取在脑海深处,如我一生中每一个值得回望的风景。虽已不可再来,却是永世不灭的记忆。
  2005年10月18日于北京
  
  审核编辑:渭雨轻尘   推荐:渭雨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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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渭雨轻尘:
这篇文章写于2005年,转眼就过去了11年。内心沉静的人,总是更愿意记住生命里那些过往——只有这些亮点的存在,赋予了生命真实的温暖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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