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寂寞如烟

作者:西苏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6-08-27   阅读:

  
  一
  回忆,不寂寞吗?
  寂寞得害怕!
  什么叫寂寞的害怕?
  小时候寂寞是因为没有朋友,长大了,寂寞就是朋友离去了。
  朋友为什么会离开呢?
  我不知道。我想问你,如果爱上一个人,你能够接受他无端离开吗?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永远离开了,你真的会释怀?
  我知道你为什么寂寞了。
  为什么?
  因为你爱上一个人了。
  不记得是在哪看到这些台词,只是言辞里透露出的青涩和纯真,让人无端会联想自己年轻时的某个瞬间。经历过的时间记忆,等到若干年后被偶然揭开,眼泪一定是没有的,淡淡一笑或许会有,所谓的轰轰烈烈被时间这东西沉淀后,剩下的还能够有些什么呢?
  寂寞如烟,也不是寂寞如同飘渺中的烟气,如缕如丝,虚幻而不能够把握,更不是如同过眼的云烟,散开了便不留痕迹。寂寞如烟,或该是纸烟熄灭前由指尖弹出,划出的那道美丽灿烂弧线,以及在坠落的刹那迸发出的烟花样的光辉,这美丽的弧线和烟花的样的光亮,足以铭记一生。
  不经意间,人到中年。心中感觉似乎还没到,可是衰老的迹象告诉自己确是正在老去。年轻时也曾想过中年会是怎么一般模样,大腹便便或是满脸倦态。夜晚对着镜子,一笑,似乎还不是那样可叹,早晨起来漱口,一悲,真的已经不忍多看一眼。如厕翻看董桥的散文,实在是一本不该在方便时候才读的书,于是想自己是不是快得到了不懂思辨的地步。
  其实我不太喜欢遗老遗少的文字,骨子里官宦的腔调,即便怀袖雅物,野邙步履,依旧还有一股哀怨的味道,幸好董先生能够将良知和教养孕育于胸,又将此种温情流于笔端。在今天还能够读到一点让自己感悟和惬意的文字,近乎是件奢侈的事情,一如今日在午后阳光里,伴着瑶琴的悠扬品茗西湖龙井的醇香,可遇而不可求。
  董先生讲中年是下午茶,是搅一杯往事、切一块乡愁、榨几滴希望的下午。不过那个只属于董先生自己,吾辈不如说中年好比如烟的寂寞,想一点陈年的旧事,回味下旧事中灿烂如霞的光辉,再由它们来抚慰下空洞的现今,然后再一头扎进茫然无措中。
  于是小说不去看了,知道最终结果的游戏很少有人能够保持高亢的兴趣,除非他必须虚情外加假意;于是那个叫台静农的人写的字开始喜欢,那个叫梵高的人画的图开始讨厌;于是文章越写越短,唠叨越来越多,鸡毛和蒜皮,小病不愈走路摔跤都能够拿来作文。董桥先生写的比较经典,中年的男人精子不是太闲就是太忙,至于忙或者闲精子的最后归宿还是一样的。
  二
  “烟雨红尘”对我而言,是某种记忆的开始,不过很惭愧,我已经不记得如何一脚踏进那个叫烟雨红尘的世界,兴许那天闲着无聊,忽然看到烟雨红尘这四字,于是心里萌生一点好奇加希冀。
  红袖点点是位有故事的大侠,当初在烟雨红尘颇有领袖风范,后来烟雨消亡了,偶尔也能在原创、江山等地方望及身影,墨舞红尘最初创建时,红袖女士很是用心,不晓得后来为什么又不见踪影。与红大侠结识数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尽管他的女公子在苏州求学,他亦往来吴地几次,却每次都行程匆匆不容一见。老先生有言,过朋友家门也不敲下,实属失礼,可是又能拿他怎么呢?
  那天红大侠发来消息,说是客栈的掌柜愿意为烟雨做个主题征文,以纪念曾经的旧时岁月。一个很是诱惑人的想法,虽然明知掌柜与客官的内心指向不同,但怀旧情节不容人心里拒绝。
  烟雨红尘中的故事,犹如此刻书桌上香薰里飘出的那缕烟气,轻风徐来香气飘摇而去,说也奇怪留存在记忆里的都是些与文字无关的:那是漳州城外与萧然人外临水漫步,细闻闽南的前世今生,领悟卢兄的隐逸神态;那是南靖土楼云水谣边,与夜行数百里赶来的霞浦小杨的纵情山水间,顿悟山川之美更需朋友的真挚情怀;那是福州三坊七巷,林文忠公与郑海藏的旧地,曲巷古宅间与楚离兄的闲说风情……
  那更是姑苏城里与才女吟梅夜游网师庭院,在那假山溪水畔,聆听一曲游园二句弹词。人生中第一次与网络上的文友见面,多少有些忐忑,老吟在夜色霓虹中款款而来,夏夜的妩媚撩起伊人的黑发与纱裙,我拱手执扇遮羞微笑。
  好吧,关于老吟的描述都是我杜撰的,他当日的神态已经模糊,之后收集所有记忆,汇成的居然是篇明人小品文,需要细细研读品味。老吟曾经用游戏的笔调写过孔雀和满楼,觉得好玩也借此由头涂写过一段幼稚的文字,可惜数年不曾完篇。假如说点江南的如画景色,大明才子的风雅逸事,谈点小城的前世风光,今生的巷闾旧俗,或者只是把玩一块温润的白玉,贪婪一串沉香的浓郁,我大概可以勉强收尾,而这个故事我竟不晓得如何去结束。
  在今天以文字结识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此更值得欣慰的。一路西行或者慢行南下,当停留在某个陌生城市,翻开手机找到一个熟悉却从未谋面的老友,于是一杯清茶三味茶食,或依山临水,或曲巷竹簧,倚靠在如此的夜色中,那该是何等的旅途美谈
  有心为烟雨写点记忆,无奈人老才尽,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回想往日的剪影,翻看未完的篇章,心里甚至疑惑这些字都是我写的?本来想把那篇未完的东西贴出来,以纪念逝去的美好年光,但是最后还是放弃这荒唐想法。
  如果寂寞是因为爱上一个人,而这人又不得不离开,那么如烟的寂寞,就是回想那些曾经的美丽,至于那个人是不是会回来,一点也不重要。因为美丽绽放的时刻就在于那个人的远离时。
  而文字与我而讲,必定是寂寞的。
  
  西苏于吴中沁庐
  二〇一六年八月二十日
  
  审核编辑:沁芳闸   精华:落叶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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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副主编   沁芳闸:
爱上一个地方,喜欢这个地方里的几个人,可分离是常事,于是,我们常常吞下寂寞,因为我们珍惜曾经的美丽。


散文副主编   落叶半床:
别具一格,之于曾经,之于遇见又远离,有关文字的回忆对于文字的寂寞,有胜于无。精。


我来评论这本书

  • 最新评论

最新评论9

  • 简竹

    红尘是一段记忆,抹不掉的千言万语。

    2016-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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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逸薇

    我来看你

    2016-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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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旬

    寂寞的人啊,因为一个驿站聚在了一起。

    2016-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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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韵无声

    传说中的的女子与男子都在其中见了,读多了西苏那样的文字,再读这样的文章,实在有些不一般。

    2016-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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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叶半床

    丝丝缕缕,如烟寂寞。

    2016-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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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疏雨梧桐

    从内心而言,谁人不寂寞,又完全隔绝着人群而独活,能够用恰如其分的文字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内心~,是十分幸运的事。喜欢这样淡淡的,柔软的笔触。问好西苏老师!

    2016-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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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烈酒红袖

    一直说,熟知的人中西苏是散文最好的。感谢夫子真挚的朋友情谊,多年来很多事情开始,夫子总先知般给过提示和忠告,原谅我一意孤行让朋友陪我受委屈。朋友,心领情意。愿开心每一天!

    2016-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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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鹤游烟

    俺想象下作者拱手执扇遮羞微笑的模样。。。。。

    2016-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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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沁芳闸

    西苏老师的文字,让我想起一句,淡极始知花更艳。深情,用淡淡描述最好。

    2016-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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