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

——静守宋词清韵,一剪宋朝时光

作者:李东亚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6-09-02   阅读:

  
  “依稀记得宋朝有个女词人,在秋天,佐一杯记忆的酒,在窗下独饮。写下一段,人比黄花瘦的心事,托付给流年照料。”“就这样,一起穿过千年前,幽深的长巷,叩开朱红的门扉,那锈蚀的铜环,分明还有温度……”
  在《相思,莫相负》的开篇前言,隐世才女白落梅写下了这样的文字。白落梅,原名胥智慧,栖居江南,简单自持,心似兰草,文字清淡。曾经,我写下一篇文字——《人生何处不离人——歌中的低吟浅唱》,取白落梅著作之名,以梅之风骨,抒写梅之词香。而白落梅,又以静守宋词的清韵,创作《相思,莫相负》一书,“空山人去远,回首落梅花”是她以《临江仙》为寄的自题。
  宋词,一越千年,读白落梅的书,能带你回到千年以前,穿越回那略有淡然之伤、曾经落红之感的清欢年代。那一定是“明日落红应满径”之离,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之别,是“人生自是有情痴”之情,是“相思已是不曾闲”之思,亦是“流光容易把人抛”之时,是“任是无情也动人”之隐,还是“歌尽桃花扇底风”之遇,也是“人间有味是清欢”之欢。
  “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李重元《忆王孙•春词》)这正是一场宋朝的梨花雨。或许“梨”与“离”同音,宋词之中,不乏离人之苦。即使陆放翁抒写“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傲骨梅花,也带着“寂寞开无主”的离绪,恐怕这也是张先“明日落红应满径”的满怀离情。不忍离,不愿离,不曾离,“谁人月下听梅开”。白落梅将这离绪,化作宋朝的几缕闲愁,唯盼“满身花雨又归来”。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归来,既是南来湘楚之地,想有一番作为,的确要有断舍离之境。一首《唐多令•独过橘洲》抒写离情:
  “独自过橘洲,湘江自北流。饮白沙、又上西楼。忍看林间春暂去,炎暑后,已中秋。
  何故醉船头,月圆人聚不?举杯时,尽是离愁。欲在山巅云上走,川河岳,任吾游。”
  别与离又有不同,离可见,别难见。正如李煜的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也只有“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宋徽宗赵佶又与李煜是何其相似,“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此一别,似难再相见,所别的,或是故宫深处的某人,更是大好江山。千古帝王,不如一介平民。如果非要相别,莫过东坡之别,“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如今远离故土,虽不至难以归还,内心深处,却也有一番别绪。一首《虞美人•别辽东(回文)》抒写别情:
  “魂幽路断惟飘絮,默默神惊雨。醉风尘怨候归同,舸渡柳烟望眺远山蓬。
  唇沾腹笑凭谁管,酒暖春迟倦。尔梦昏月惜寒空,外塞寂寥人后别辽东。”
  离也好,别也罢,怎奈何一个“情”字。“人生自是有情痴”,所痴之情,不仅仅是情爱之缠绵,更有真情之深切。真是“春光无限好,故人已天涯”,所谓情者,心之念也。欧阳修说“此恨不关风与月”,晏几道更盼“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可是千古之情,总有“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孤寂,总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也总是出现在宋朝这个令人婉约的时代。感慨古人情之凄美,不能不以一首《一七令•情》抒写柔情:
  “情。凄美,丁零。黄莲酒,醉长亭。谁能与共,辗转流萤。是相思未了,将泪眼愁凝。都说两心相悦,只如初见空盟。到头人与花相瘦,孤雁幽幽寄哀筝。”
  有情者,必有思。思思念念的,有乡情,有柔情。“相思已是不曾闲”,宋人之思,不像唐代王维的“此物最相思”,而是蜀中妓的“不茶不饭,不言不语”,是陈妙常的“一念静中思动”“怎奈凡心转盛”。宋人之思,多有憔悴,朱淑真“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李清照“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静守宋词,已得相思。却让后人谱就多曲《长相思》,到后来,不仅相思之意,越多的情感都已寄托在《长相思》之中。一首《长相思•爱晚亭》抒写相思:
  “爱晚亭,爱晚情。不见枫林醉此生,初冬微雨清。
  远江平,远山横。几处江山回雁声,异乡人莫听。”
  离情别绪,相思无尽。怎奈时光流转,岁月空空。“流光容易把人抛”,惜时莫错过,总是忆旧年。贺铸也问“锦瑟华年谁与度”,苏轼也将“酒趁年华”。即便是宋时的清淡,也都说人生似一场幻梦。晏殊唯愿“不如怜取眼前人”,王安石只怕“而今误我秦楼约”。无论多少愁绪,都叹时光匆匆,当我们一剪宋朝时光,才想起珍惜匆匆那年。一首《离亭宴•明月》回忆旧时光:
  “自诩琴棋书画,人物自来潇洒。何事便分真与假,惹那冷弓相射。再去忆当初,已是风亭云舍。
  不若儿时玩耍,谁把酒旗高挂。多少别离凭叱咤,尽是风云神话。举首月明时,热泪潸然而下。”
  多少宋时人,不愿时光的流逝,或隐于林,或藏于市。身未隐而心先隐,把那情思付之流年,“任是无情也动人”。姜夔感慨“春未绿,鬓先丝”,林逋更是一位淡泊的隐士,奉旨填词柳三变即使游走在寻常巷陌,也“免使年少,光阴虚过”。如果穿越回到宋朝,我多想与之共隐,隐到心静,隐到恬淡。一首《临江仙•山隐》隐归心田:
  “醉卧危楼还旧里,醒来却是空空。肥鸭细犬了无踪。依稀往事,远景对长风。
  梦里曾流多少泪,客居南国飘蓬。烟尘渺渺隐山中,不知何处,花落暗香红。”
  都说归隐山林,可这纷繁的世俗,就何曾让人休止过?如果在宋朝遇见未知的自己,那一定是“歌尽桃花扇底风”的淡雅。周邦彦“纤手破新橙”却闻不见一点胭脂味,宋祁“红杏枝头春意闹”也生不出一丝风月情。他们在千年以前遇见,遇见那个如静如约般的宋朝,不管我们如何追寻,都不及辛弃疾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果当时岳武穆得遇真人,或许也就不会发出“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感叹罢。是相遇,更是停留,停住那江山无限,留住那碧水青天,不妨随风而去,遇见美好的自己。一首《渔家傲•夏末》留住美好时光:
  “碧水青天相对语,高台把酒和云翥。放眼江山无限处。谁留住,西边日照东边雨。
  尽是晚风凉些许,微风难敌温伏暑。只道清秋风坠絮。迎风舞,今宵我自随风去。”
  时光易逝,人间易转,红尘易老,只是清欢难寻。当我们一剪宋朝的时光,总是不由得吟出苏轼那句“人间有味是清欢”。无论是离愁别绪,还是难断情思,亦或感慨时光与流年的消逝,或是寻觅隐士与相遇,“这一生,不过烟波里”。无论是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还是陆游“独去作江边渔父”,都是在人生中寻味。人间有味,才是清欢。稼轩返璞入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不正是在烦扰的岁月中独得的一份田园趣味、一份乡野清欢吗?一首《霜天晓角•平凡饮》道来我的清欢:
  “街头巷尾,一顾惟三里。难见碧檐金瓦,平凡处,多如此。
  黄昏余乐矣,杏花村里醉。闻有丽声寻觅,孰来也?吾妻耳。”
  静守宋词的清韵,一剪宋朝的时光。感谢才女白落梅,清淡恬静的文章,总让人静守住时光。人间有味是清欢,当我们一起穿过千年前,就用白落梅的一段文字,留驻于心间:
  “将心种在宋词里,无须眼泪来浇灌,无须情感来喂养,在某一个春天的清晨,就可以看到那条落叶的山径,已经开满了清芬的花朵。我们把书捧在手心,幸福的气息,就这样盈怀。”
  李东亚
  2016年9月1日
  于长沙康园
  
  审核编辑:平平   推荐:平平
【编者按】 往期编辑   平平:
提起宋词,我依然会提及王大师所言之三重境界: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重;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此第二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最高一重。岳麓山,爱晚亭,橘子洲,诗词歌赋,亦不少,我们就在家门口,多聆听好诗词。将心种在宋词里,无须眼泪来浇灌,无须情感来喂养,在某一个春天的清晨,就可以看到那条落叶的山径,已经开满了清芬的花朵。我们把书捧在手心,幸福的气息,就这样盈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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