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数日,友探望,门户紧闭,叩之,应无声,破门而入,见生赤体仰于床,脸色煞白,目光呆滞。试之,体温冰凉,呼吸俱无。友大惊,走呼邻。初,生父母离异,与其父居一室,及入高中,父外出打工,止生一人。众邻商议,一面通知其父,一面着手丧事。停厝完毕,置于厅堂,留三人守灵。入夜,守灵者以牌消磨,俄而,隐见一白衣女子悄然入室,转至灵堂后不见。三人疑虑,面面相觑。未几,棺内细细有声,近乎可闻。其声渐促,放浪骇人。三人大窘,奔走相呼。邻人至,揭棺木,但见尸赤裸,脸色邪恶,涎水延胸。众皆谓有鬼魅作祟,命人速请洮镇马阴阳。
翌日,马阴阳至。查勘后,谓众人说:“此乃怨鬼之故也!”于周围作八卦之法,停当后,闭目养神,专待鬼至。夜色渐临,残月出云,辗转移时,万籁寂静。忽闻沙沙作响,见一白衣女飘飘然径向灵堂。马阴阳高呼:“待汝多时矣。”女闻之,大惊,急奔。马阴阳手执铜铃摇晃,女左右不得脱,近视之,乃春梅也。马阴阳厉声曰:“还不从实招来,待死乎?”女瘫坐于地,哀求不已,凄言:“我本无心伤人,奈何用情至深,不可自拔,还望宽宥。”马阴阳思索再三,良久,谓之曰:“汝乃阴界之鬼,与人相交,就是祸害。姑念你初犯,不予追究,还望你也洁身自爱,莫做偷鸡摸狗之事。”言罢,马阴阳速写一书,递与春梅,温言:“执此书于阴司,可替汝做主。”女流涕而走,数步折返,低声曰:“可否与郎道别?”马阴阳默许。女至灵前,摘贴身之佩戴于生项,含泪依依作别。
天明,马阴阳调制汤药灌入生腹,连续三剂,竟活。时其父方归,父子抱头痛哭。后,生专致学业,三年,高考榜居县首,至今,玉佩仍藏于贴身处,轻易不予人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