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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

作者:逸薇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6-11-21   阅读:

  
  有一年的下雪天,刘二赶着拉猪肉的牛车从三刀口经过,忽然狂风大作,豆大的冰雹从天而降,惊得两头老牛乱窜一气,结果牛失前蹄,连人带车栽下了山沟。刘二像是孙猴儿一般翻了几个筋斗,脑袋撞在一块尖利的石头上,血流不止。后来有人说,当时刘二的一小团脑浆也流了出来,被人抬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幸得付郎中的妙手回春(其实是在刘二的脑袋上胡乱抹了几下,把脑浆塞回去了),刘二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之后在家养病数月,方才得以康复。
  这天,刘二卖完猪肉经过德润堂,看见人称“快嘴王”的伙计王德金在门口碾药,便扯住王德金的袖子道,“小德子,可不得了啦,帅不群被金刀将军杀死了。”王德金啐了刘二一口,道:“去去去,什么小德子,我又不是宫里头的人,以后你要再乱说话,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再说了,帅不群这个名字也是你这号人叫的么?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金刀将军的拜把子。你说金刀将军把帅不群杀了?我呸!你这疯子,少在这儿啰嗦,还不快滚,小心帅不群来取你性命!”
  刘二吓得面无血色,嘟哝着正要走,干瘦的付郎中捋着胡须从内堂出来,笑嘻嘻地招呼他道:“刘猪肉,过来过来。”
  见了救命恩人,刘二连忙点头哈腰地迎上前。付郎中道:“我问你,你可见过金刀将军?”
  “没有。人家是胡麻子的亲戚,又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就凭我这身份,怎么可能见得到。”
  “咦,这就怪了,金刀将军既是胡麻子的亲戚,照理说胡麻子应当感到荣耀才是,却为何总是对此守口如瓶,任凭镇上的人怎么追问,他都避而不谈关于金刀将军的事?”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但胡麻子不知隔墙有耳,我常常听见他夸耀金刀将军骁勇善战,一口一个‘我家金刀将军’,由此可见,金刀将军的确是他家的一门亲。”
  “你这贼人。”付郎中笑道:“那么怪侠帅不群呢?”
  “也是胡麻子的亲戚呀!”
  “他家哪里来的这一干亲戚?”
  “我哪儿知道。但依他家的财力来看,有这样的亲戚似乎也合情合理。”
  “我问你,帅不群死了,你是听谁说的?”
  “昨天半夜胡麻子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跟他老婆说,怪侠帅不群死了,就快到手的钱,没了。”
  “这怪侠武艺高强,却因何而死?”
  “哎,我真不知道。你信则信,不信算了。我走了。”
  “嘿,金刀将军是你说的,帅不群也是你说的,如今镇上无人不晓这二位的神勇,你却来个一问三不知。唉!你走吧。”付郎中忽然想起这刘二是撞坏过脑子的,便厌烦地挥挥手示意刘二快走。刘二张张口,悻悻地走了。
  刘二刚走,伙计王德金就急匆匆地把帅不群的消息告诉了街坊邻居。这王德金闲来无事最喜欢编故事,又因仰慕怪侠的卓尔不群,于是哪里肯听刘二的一派胡言,跟人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来:“帅不群是个穿着夜行衣,轻功了得,劫富济贫却沾花惹草的风流侠客。最近为了一个女人来到了春华镇,说要劫空富贵人家的金银珠宝去讨他心上人的欢心。至于他的心上人嘛,耳畔总是插着一朵芍药花。”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人们无一不知怪侠帅不群即将光临春华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镇上多户人家失窃,有人看见穿夜行衣的人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也有人看见穿夜行衣的人爬墙头翻阑干,潜入女孩儿的门窗。可是,人们对此并不反感,反而故意敞开房门等待一睹怪侠的姿容。
  慢慢地,街上不时有耳畔插着芍药的小家碧玉含羞路过,不是假装抓药,就是假装买布,总之比以往勤快了不少。卖花的老汉连夜改种芍药花,每日挑着担子来来往往,却仍然供不应求。一时间芍药花成为春华镇最为抢手的花卉。
  后来失窃的人多起来,就连家徒四壁的人家也时常遭到了怪侠的洗劫。人们由对怪侠的喜爱渐渐转变为对怪侠的憎恨。每到日暮,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生怕怪侠登堂入室盗取财物,玷污少女的清白。县衙得知这一情况后,下令火速成立镇缉盗队,夜夜在镇上巡逻,发现可疑人等一律拿下,偷盗现象才略有收敛。
  这天,镇上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怪侠帅不群在镇子南边的杜寡妇家被捉住了。当人们将赤身裸体的帅不群押出来的时候,发现竟是镇上的无赖姚某人。杜寡妇听说上当受骗了,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耳畔的芍药花七零八落,一派凋败之态。
  在官府的严刑拷问下,姚某人承认自己装扮成怪侠的模样,昼伏夜出,猖狂偷盗,沾花惹草。春华镇的窃案大多是他干的,春华镇的女孩儿大多是被他糟蹋的。
  由于众怒难平,姚某人被处以极刑。可事情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不久后,从快嘴王德金那里又传出消息:金刀将军与他兄弟银刀将军打起来了,被银刀将军一刀劈作了两断。
  得知消息,春华镇顿时炸开了锅。更有甚者说银刀将军疯了似的,要血洗附近的村寨。
  此话一出,春华镇的人们走亲串户作鸟兽散,一个好端端的镇子顿时成了昼不见人夜不见鬼的空城。只有脑子摔坏了的刘二,和离群索居的胡麻子还不时出现在街口。
  这天,刘二终于忍受不了没有左邻右舍拉家常的寂寞,跑到隔壁去敲胡麻子家的门。却见胡麻子抱着一个黑漆漆的盅从外面回来。见是刘二,胡麻子一怔,连忙将盅藏到身后,道:“镇上发生什么事啦,怎么鬼都没一个?”
  “我正要问你呢,不是说银刀将军杀过来了么?怎么还没到?”
  “银刀将军?”胡麻子脸一沉,“你听谁说的?”
  “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胡麻子眼珠一转,道:“就算我说过,可跟这春华镇有啥干系?”
  刘二见一句话说不清楚,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怎样偷听,又怎样告诉镇上的人,如此这般作了个交待。就见胡麻子噗地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刘二啊刘二,哈哈哈。”
  刘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气咻咻道:“事到如今你还笑,祸是我闯出来的,我就在这儿等着银刀将军来收命。”
  胡麻子四处张望道,“你过来,”待刘二凑近,他端出藏在身后的盅。刘二问:“这是什么?”“你自己看。”刘二揭开盖子一看,原来是只肚皮滚圆的银色大蛐蛐儿。“这便是我家银刀将军。”胡麻子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刘二不甘心地追问。
  “是啊,我把怪侠蟀不群与金刀将军养在一起,不料金刀将军把蟀不群给咬死了。原本要把蟀不群卖给邻镇的赌儿,这下好了,到手的钱飞了。唉,后来我费尽力气捉回银刀将军,没想到它俩在一起也打架,银刀竟又把金刀给杀死了。”末了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县里明令禁止赌蛐蛐儿,你可别告诉别人,否则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千万记住啊!”
  刘二听了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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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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