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此刻，苍鹰和野兔是一回事
爱丽丝.门罗和保罗.策兰是一回事
此刻，逼仄的现代空间和艾略特的荒原
也是一回事。我和你，成不成整体
都是一回事。隐藏的刺，从皮肤里迸出
尖叫，传得很远

从心脏到心脏，从脚趾到脚趾
从我的天际到你的地平线
2
时空没有边界
占据一个点，我就拥有了全部
八月的浮槎也可能
在雾霾浓厚的正月出现
在你身上，我看银河，看野海
最喜欢看的还是——
一万顷汹涌的怒涛，转瞬温柔成
涓涓。跌落的皱纹里，幸福
四分五裂
3
缺角的神殿，难以为继的香火
沙堆吞下所剩不多的泉水，转瞬
又呜咽成烟

所以我们一起瘦
断源竭流的年代，瘦得
只剩一根虎骨
4
我们栖息过的一本好书
被梅花读过

那时，古银杏枝繁叶茂
原生态的香气，从阳光到稻浪再到
尘俗深厚的肌肤
上善若水，佛的鼻尖下
十里外驻扎的军队还未曾被惊动
5
最后一天
我们拥吻、告别，勾了勾手指

怀揣揉入的烈，我的艳
让空气一阵阵寒颤
最后一天，从喉咙里撕扯出
一场大雪
覆盖褴褛破碎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