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缠绵的古城情结

作者:冰凤凰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7-01-03   阅读:

  
  父亲的老家,是一座很古老的城;那里有着许多石铺巷弄,是很古老的那一种。
  养母的家濒临潇水河畔,位于那座古城的城郊结合部,闹中取静,就好像是“都市里的村庄”。
  养母是父亲年轻时结拜的姐姐,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外表娇小柔媚,性情温和恬静。她的一生中只带过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比我大四岁的明哥哥。

  和明哥哥自懂事后,从来都是称自己的生母为“妈”,而每次见到养母时,总是叫她为“妈妈”。虽然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字,但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对她的那份依恋及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及文字来表达,因为她对我们疼爱有加的那份舔犊怜爱之情,甚至超出了我们各自的生母。直到如今,我和明哥哥都叫养母为“妈妈”,我们都很喜欢她,她终身没有生育,我们就是她的儿女,无论俗务再缠身,只要有假期就会去探望她老人家。

  在养母家住的房间,多年来,她一直为我保留着,让我随时都可以回去住。房间临近潇水河,里面陈设着养母结婚时的雕花老式框架原木床、梳妆台及圆形凳;此外,还有一口大大的四四方方的红木箱,里面装着我学生时代看过或用过的一些书与物品。透过房间大大的窗户可以直接望得到古城墙、许多稻田和菜地、一些桔树和那清澈如碧的潇水河,还有河面上用多只木船及多块木板搭建而成的一座“浮桥”等许多田园牧歌的风景。

  多年来,虽然一直在喧嚣繁华的都市里生存,却异常酷爱田园牧歌般的生活。最喜欢在每年夏季的时候,回到养母的身边,回到那座古城休假。
  “蒲边清水明素足,别有浣纱吴女郎”,是自己最喜欢的意境。从小便喜欢在夏天的时候,着一袭有着宽宽的喇叭花式的衣袖、或白色或浅蓝色的长裙,坐在潇水河面的“浮桥”上,让微风轻抚长裙,随意舞动着自己的长发。时常是一边手捧书看着,一边赤足将脚踝浸到清澈如碧的潇水中不停地划动着,那一刻宛若清灵的千年女子,仿佛梦回到了吴越。迷醉在水波流转间,任那种清凉惬意的感觉漫过心间……

  而直到二十岁以前,每次我坐在“浮桥”上的时候,慈祥的养父都会尽责尽职地遵照养母的旨意,坐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怕我不小心掉进水里。不管我怎么抗议都无济于事,于是有时候自己的心里很过意不去,本来还想多坐一会儿的,可是因为不忍心让养父那么辛苦地守着我,因此经常是忍痛割爱舍弃那种惬意的田园牧歌间的享受,一边埋怨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一边牵着他温暖宽厚的大手返回家中。
  有时,坐在潇水河面的“浮桥”上,也会不看书,只观天地间的风景:看对岸人家篱笆墙里种的大片薰衣草,交织出紫色的梦境;看弧圆的天边的火烧云,映照在水面上翻腾出的熔流般的金汁;看悬于宁静澄蓝的天幕中的云彩,远远地羞涩地打量着我,然后从我的视野里悠悠地飘过……

  坐在“浮桥”上,偶尔还可以看得到牧归的农夫赶着牛,走在田野的小径上,那在暮色中移动的剪影,给人的唯一感觉是人与牛是那样地和谐,已然融为一体。仰望天地时,感觉到人于天地间竟然是如此地渺小。在天地威重的注视下,人仿佛不敢凌驾于其它生灵之上,凡尘俗事都会置于脑后、一切的烦忧均被远远地抛弃到角隅。
  或许是因独自在繁华喧嚣的都市间飘荡太久的缘故,惟有在拾取到夹杂在记忆中那座古城、那些田园牧歌古典情节的碎片时,才有些许的慰籍和感觉得到片刻的欢愉;即使是在记忆碎片中哪怕是短短的瞬息间,也仿佛觉得自己不是身在异国他乡,而是走在古城石铺巷弄的梦境里……

  时常会为自己的童年及少女时代的许多时光,是在那座古城的田园间及牧歌声中度过的而倍觉欣慰。
  每一次回到那座印记了自己“从前”的古城里,都会觉得无比熟悉亲切,并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种,即使是岁月流逝亦难以忘怀的无限眷恋之情。

  从记忆中拾起的关于那座古城的每一幅画景,都可以轻轻叩开原已紧闭的心扉,驱散心间积淀千年的阴霾,引深藏心底的感动溢上眼眸,葳蕤成满腹的古典情结,羽化丰满了梦想的双翅,飞翼出诸多遥遥思念的心絮,任它们似彩蝶飘舞在无垠寂寞的天际里,生出无数快乐遐想的情境。
  尤其是在万籁俱寂的午夜里,走在记忆中那座古城的田园小径上,总好像又坐在了清澈如碧潇水河面的“浮桥”上,看到了那些夕阳中袅袅的炊烟;还仿佛头顶着无数的星星,置身在那蛙鸣和蛐蛐的歌唱中,时时呼吸到了那青草甜蜜的香气。而古城中的那些如诗般的画景和气味,会永远和自己的身心融合在一起,弥漫成甜蜜温馨的感觉,久存于心底,不断地绵延着今生今世永不能忘怀的古城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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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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