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顾东风把酒共从容

——冬峰情缘

作者:月涵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7-03-01   阅读:

  
  “哇,我们大梁还有这么露脸的人啊?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言豫津满面惊叹之色。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渐渐的不再会有人提起,你们这点点年纪,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毕竟还是要长你们好几岁的,听长辈们提过。”(听林帅讲过吧,那也是林帅的少年岁月)
  “那这个使臣现在还在世吗?如果在的话,还真想去一睹风采呢。”
  梅长苏深深地凝视着言豫津的眼睛,面色甚是肃然,字字清晰地道:“他当然还在……豫津,那就是你的父亲。”(他要告诉豫津,有一个多么出众的父亲,让天下人仰慕的父亲)
  言豫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嘴唇轻轻地颤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言侯言侯,”梅长苏冷冷道,“你以为他这个侯爵之位,是因为他是言太师的儿子,国舅爷的身份才赏给他的吗?”
  “可、可是……”言豫津吃惊得几乎坐也坐不稳,全手抓牢座椅的扶手才稳住了身体,“我爹他现在……他现在明明……”(十三年呀,昔年的少年郎成了炼丹人,连他儿子,都认不得人)
  梅长苏幽幽叹息,垂目摇头,口中漫声吟道:“想乌衣年少,芝兰秀发,戈戟云横。坐看骄兵南渡,沸浪骇奔鲸。转盼东流水,一顾功成……”吟到此处,声音渐低渐悄,眸中更是一片恻然。
  豪气青春,英雄热血,勒马封侯之人,谁不曾是笑看风云,叱咤一时?
  只是世事无常,年华似水,仿佛仅仅流光一瞬,便已不复当日少年朱颜。(这种震惊和叹息,不只是言候,还有林殊)
  然而梅长苏的感慨无论如何深切,也比不上言豫津此时的震惊。因为这些年,和那个暮气沉沉,每日只跟香符砂丹打交道的老人最接近的就是他了,那漠然的脸,那花白的发,那不关心世间万物的永远低垂的眼睛……根本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他也曾经拥有如许风华正茂的岁月。
  借这一段写出当年的言候,气势如虹,在林帅心中都是这般人物。
  朋友死了,爱的人死了,世界一下子颠倒了过来,朝堂上小人当道,他实在是不想陪这个曾经的故友而今的帝王玩了。
  所以那个尾祭,是他想要让一切彻底结束的办法。棋输一招,还未行动,露了先机,长苏直言相拦,他知道大事已去了。
  长苏解决问题的办法是让一切正过来,还林家和赤焰军清白,这是正途,逼着刽子手认错,发罪已诏,光明正大。可是言候对皇上已经没了耐心,快意恩仇,与尔同归。
  可是令人稍感意外的是,言阙面容沉静,仿佛这突如其来的一语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悸动,那种安然和坦荡,几乎要让梅长苏以为自己所有的推测和判断,都是完全错误的。(镇定坦然,是勇者无惧)
  不过这种感觉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很快就确认了自己没有错,因为言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常年隐蔽低垂的眼眸并不象他的表情那样平静,虽然年老却并未混浊的瞳仁中,翻动着的是异常强烈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绝望,有怨恨,有哀伤,唯独没有的,只是恐惧。(这是一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一个心里坦荡的人,本是无恐惧,而且他是一个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令他低头)
  可言阙明明应该感到恐惧的。因为他所筹谋的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大逆不道,足以诛灭九族的,而这样一桩滔天罪行,显然已被面前这清雅的书生握在了手中。
  然而他却偏偏没有恐惧,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梅长苏,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眼睛,疲惫,悲哀,同时又夹杂着深切的、难以平复的愤懑。
  那种眼神,使他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在山路上艰险跋涉,受尽千辛万苦眼看就要登顶的旅人,突然发现前方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正冷酷地对他说:“回头吧,你过不去。”(长苏这十三年也在走一条千难万难的路,长苏的路是要一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梅长苏现在就挡在前面,向他通知他的失败。此时的他无暇去考虑失败会带来的血腥后果,脑中暂时只有一个念头。
  杀不了他了。连这次不行,只怕以后就再也杀不成那个男人了。
  言候此时考虑的不是他个人的安危和整个家族的生死,只是遗憾大仇难报。
  他对宸妃的深情,连长苏都知道,那么林家当年是知道的。皇权威威,才失了这段良缘。
  梅长苏的目光看向前方,低声道:“为了宸妃娘娘吗?”
  言阙全身一震,霍然停住笑声,转头看他:“你……居然知道宸妃?”
  “又不是特别久远,知道有什么奇怪。当年皇长子祁王获罪赐死,生母宸妃也在宫中自杀,虽然现在没什么人提到他们了,但毕竟事情也只过去十二年而已……”
  “十二年……”言阙的笑容极其悲怆,微含泪光的双眸灼热似火,“已经够长了,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记得她……”(这样的深情,足以支撑他十几年的筹划,搭上整个言族的筹划。)
  梅长苏静默了片刻,淡淡道:“侯爷既然对她如此情深意重,当初为什么又会眼睁睁看着她入宫?”
  “为什么?”言阙咬紧了牙根,“就因为那个人是皇帝。是我们当初拼死相保,助他登上皇位的皇帝。当我们从小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习文,一起共平大梁危局时,大家还算是朋友,可是一旦他成为皇帝,世上就只有君臣二字了。我们三个人……曾经在一起发过多少次誓言,要同患难共富贵,要生死扶持永不相负,他最终一条也没有兑现过。登基第二年,他就夺走了乐瑶,虽然明知我们已心心相许,他下手还是毫不迟疑。林大哥劝我忍,我似乎也只能忍,当景禹出世,乐瑶被封宸妃时,我甚至还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放手,只要他对她好就行……可是结果呢?景禹死了,乐瑶死了,连林大哥……他也能狠心连根给拔了,如果我不是心灰意冷远遁红尘,他也不会在乎多添我一条命……这样凉薄的皇帝,你觉得他不该死吗?”(这个皇上确实不怎么样,同生死共富贵做不到,何必抢人家的心爱之人,朋友妻不可欺,他是从没把人当朋友的。如果当年乐瑶嫁了言候,也许就没有这些悲剧了,没有对贤名天下的皇长子的忌讳,也许就没有那场构陷大戏。夏江最初的目标是祈王,并不是林家,只不过林家是祈王的母系。)
  “所以你筹谋多年,就只是想杀了他,”梅长苏凝视着言阙有些苍老的眼眸,“可是杀了之后呢?祭台上皇帝灰飞烟灭,留下一片乱局,太子和誉王两相内斗,必致朝政不稳,边境难安,最后遭殃的是谁,得利的又是谁?你所看重的那些人身上的污名,依然烙在他们的身上,毫无昭雪的可能,祁王仍是逆子,林家仍是叛臣,宸妃依然孤魂在外,无牌无位无陵!你闹得天翻地覆举国难宁,最终也不过只是杀了一个人!”(是呀,皇上没了,按当时的局势是太子登基,誉王自然不肯,必有一战,自然是天下大乱,打乱了长苏的昭雪之路,长苏是要皇上亲自承认他错了。这是正其名。)
  梅长苏扶病而来,一是因为时间确实太紧急,二来也是为了保全言侯,此时厉声责备,心中渐渐动了真气,声音愈转激昂,面上也涌起了浅浅的潮红,“言侯爷,你以为你是在报仇吗?不是,真正的复仇不是你这样的,你只是在泄私愤而已,为了出一口气你还会把更多的人全都搭进去。悬镜司是设来吃素的吗?皇帝被刺他们岂有不全力追查之理?既然我能在事先查到你,他们就能在事后查到你!你也许觉得生而无趣死也无妨,可是豫津何其无辜要受你连累?就算他不是你心爱之人所生,他也依然是你的亲生儿子,从小没有你的呵宠关爱倒也罢了,这么年轻就要因为你身负大逆之罪被诛连杀头,你又怎么忍得下这份心肠?你口口声声说皇帝心性凉薄,试问你如此作为又比他多情几分?”(长苏问的好,对孩子,他是太不负责了,那个无人疼爱的儿子,又何错)
  审核编辑:渭雨轻尘   推荐:渭雨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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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渭雨轻尘:
作者很适合做编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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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渭雨轻尘

    忽然想到,倘若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翻看打印的评论,倒也悠然。

    2017-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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