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时,我爷爷逝世享年84岁。
爷爷在去世前长达十年间,因为高血压无法劳作,能做的,只是看家晒太阳。
爷爷儿女很多,大多都是女儿。他很和蔼,但因为身体原因,有许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间接影响了他和孙辈的孩子的感情。6个孙子孙女,都知道爷爷好,可在一些事上便能体现出,有人所记得的,也仅仅是好而已,并无其他。
爷爷是病发去世的。在逝世前半年,他身体机能快速衰竭老化。但是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最大,大表妹比我小一岁。为了夜里爷爷有人照应,奶奶让我们其中一个和爷爷一起睡,话刚说完,大表妹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略带嫌弃的语气让我感到心惊。
爷爷去世那天是中秋假期最后一天。那天我在寡居的大奶奶家吃午饭,回去之后,便听见爷爷病发的消息。那时的我什么反应也没有,站在我爷爷的床前,看着他躺在姑姑怀里,剧烈的喘息着。那一小段时间内,好像所有的空气都远离了他的世界。
身边的人影来回穿梭,救护车还没到,死神就无情的挥起了镰刀。
所有的人都在哭,我没有。我曾悄悄的探头,入眼的是熟悉的睡颜,祥和的表情让我心中一片宁静。爷爷依旧很好,我这样告诉自己。
直到晚上见到刚去杭州的妈妈,我才惊觉,爷爷真的走了。
“中午吃了小半碗饭,笑眯眯的叫我去杭州的路上小心一点,怎么...怎么就这样了呢?”我妈那晚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爷爷入棺的时候,因为驼背,棺木无法盖上,亲戚都说:“压一压吧,压一压就直了,黄泉路上也就挺着脊梁走了。”
那得有多痛?当时的我心里想。
如今回想起那场葬礼,只记得这一件事,其他的,别无印象。
后来,我认了一个干爷爷,他待我也很好,也很和蔼,可是,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我一直叫他“公”,在我们的方言里,“公”就是爷爷。可爷爷这个称呼,是那个驼背老人独有的,我也再没有办法对另外一个人叫一声“爷爷”。
11岁的时候,我失去了最爱我的爷爷,在那时,我便似乎明白了‘珍惜’这个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词语。
时间推着我们一直前行,无法停留;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无法挽留。我们一直都在面对得与失,很多时候都在挣扎,都在反抗。可面对时间海却又显得那么无力。在经过长时间的摸爬滚打后,光阴总会教会我们:珍惜当下,珍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