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我不告了还不行吗?说完,队长抢过信一溜烟跑了。
吴老幺笑了,我也笑了。
然而,再次从工地回来,我笑不出来了。我背着破烂的黄挂包走进知青点,只听到小白急切的叫声,却不见小白的身影扑来。它给锁在屋里床脚下了。夏子告诉我,公社又部署了打狗行动,除了小白,队里的狗都灭绝了。
正说着,队长领着几个民兵来了,他向我点点头,说回来了,又朝着夏子说道,这次打狗是政治任务,公社下了死令,要让全社听不到一声狗嚎。社员家的狗都打绝了,只有你们一户还藏着。
夏子眼睛红了,他说,你们打我的小白知青,我拼了!
我见势头不对,胳膊拧不过大腿,赶紧把夏子拉走了。回头说了声,死狗留下。
队长笑了,行。你们等会去一个人到我家拿一点桂皮花椒。
小白知青死了。
文后补记一件事,以与本文开头的十条罪状相辉映,供大家一笑。下乡两周年刚过,也是正月,吴老幺受队长之托,来到我镇上的家里,给我送来招工表。我拿到屋外,在生产队意见一栏里,仔细辨认出了队长歪歪斜斜的几行字迹:该青年下乡两年,认真改造世界观,做到了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深得领导信任和群众喜爱,同意上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