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蛇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化成了人形,一袭的白,从头到脚丝毫不见半点杂色,包括脸。因常听骊山脚下的妇人吟:“天阶银炼凉如水,低头浴素衣。”乃知素即白,故自名白素贞后方下的山来。
自己呆呆的走,没有方向,终于在耳听得谯楼上三更四点时来到一片废墟旁,看见野草芨芨,野蔓妍妍,瓦烁成堆。心里想:“何不在此安了家再做打算。”于是就动手整理了一番,钻进那个洞中,进去就听见一声大喝:“何人私闯民宅?”白蛇仔细观察着,吐了三尺长的信子。扭头看见前面的瓦床上盘了一堆,竟是一条绿色的同类。白蛇逶迤过去,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死死掐住青蛇的七寸。青蛇大叫:“饶我不死,饶我不死!”
白蛇拉了青蛇出得洞来,又化作白素贞,将青蛇缠在了一颗树上,对着她的头吐了一口毒液,青蛇的头就变成一张少女的脸。然后从脖子处“刺啦”一声剥去了皮,喝道:“畜生,站起来!”青蛇身子一波三折的动了几动,痛得大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痛苦中慢慢长出了脚和手,化成了人。白素贞骂道:“这宅子是你的么?今夜起就是我的了。”青蛇仍愤愤不平,嘴里咒骂到:“法海会来的,法海会来的!”“你说什么!贱骨头,法海我就怕他了吗?一个只知道念经的和尚,去年我硬是从他的胯下钻了过去,看见那厮竟没有穿裤头!我怕他么?畜生!”白蛇踢了青蛇一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我便是你的主。要不然再扒了你的人皮!”青蛇想想刚才自己受的痛苦犹自不寒而栗,低了头却说:“可怜奴身不由己……”“你且住口!”白素贞骂道。
雄鸡叫了三遍时候,她抓住青蛇的人耳朵:“贱货,出去弄个男人来!”青蛇小声抗议:“已是这般时候了,何处有人的动静?”白素贞眼睛一瞪,正要发作,就听见有夜行人匆匆而来,踏着月色,影子静静的近了,口里不住的唱到:“吼哈吼哈双节棍,我的招牌,被温柔踢开,该死的东亚病夫人,求佛千年不会来……”她烟一般的飞了出去,站在了他的面前,抛了一个妖眼,那人的三魂六魄就没有了方向。白素贞招招手,那人就紧跟着前来进了一座破旧的庙似的房子。
“你唱的是什么?”伊美声的问:“好好听呀!”
“你不知道?”那人往近靠了靠:“西子湖畔正举行夕照色男比赛,这首是300进250时许仙唱的。大家都看好他能夺魁哩!”那人诡秘的一笑,闭着双眼想了一下:“许仙是个绝色的美男子。娱乐圈进入男色时代了。这也是向皇宫靠拢的。”
伊不理这一套,牵了他的手摸了一抹,他顿时觉得冰般的凉冷,颤抖了一下进入庙中。青蛇早迎了上来:“主人回来了。”白素贞踢了她一脚,马上转过脸,吐了蛇的信子,将男子绑到一颗树上:“去,将他洗干净了,等会子我要食之。”又款款的扭了细腰,盈盈的出去了。
青蛇抬头看见一个大汉被俘在那里,满脸是硬硬的胡子,腰上全是脂肪,身子比树还粗。正怒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双眼,张着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青蛇爬起来,迅速解开了他身上的信子:“壮士,快走!”那厮犹自站了,不动,木头一般。青蛇一推他的脚,说:“还不快走?命将不保!”那汉子似醒了过来,连一声谢谢也没有说,尖叫着跑了出去。
可是晚了,白素贞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男子。
“贱货,难道你不想喝人血长人性吗?”伊扇了青蛇的脸,啪啦啪啦的。“将他们引到后面洗洗。”青蛇小声应了一声,口里喃喃道:“法海会来的,法海说正在建设和谐社会。”“你说什么?和谐社会,法海不穿裤头和谐吗?”青蛇不敢再言,牵了两个男人的手进去了。伊眼里放出眼镜一样的光,整个房子就震了三震。用不了多久,后院就只剩下两堆白骨。
(二)
西子湖畔,杨柳依依,断桥不断。青蛇与白蛇终于找到了那绝世少年许仙。他脸上棱角分明,象刻上的。皮肤果真很白,和白蛇的差不多,高高的壮壮的。穿了衣服,犹能感到他结实的胸肌与背部美丽的倒三角形以及圆滚的臀部。他正抱了柴禾逐个的拜访六个评委。
“小生许仙,多柴多医。望多多提拔,得了头名不忘你的恩情。”一个圆乎乎的胖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如今不缺柴禾,财盒那是没有问题的。昂或你愿意牺牲了身子,让我包养三二月的,保你一路走好。”许仙骂道:“无耻!”扔了一根柴禾飞到了那女人的脸上:“堂堂七尺男儿……”柴禾被弹了回来,落到了地上。那女人哼了一声。
许仙又来到第二个评委的私人住处,说了同样的话。“柴禾!哼哼哼,我不缺。我缺的是财盒。你走吧!”许仙低了头,要转身走开。那厮突然说:“可惜了你这么个色相。”
许仙来到第三个评委的私人住处,开了门,一个留长发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笑吟吟的看了他:“柴禾么,我也不缺。但我若助你过一关,你愿意陪我睡一晚吗?”许仙一惊,向地上吐了一口:“恶心,无耻,堂堂七尺男儿……”“可恶,然而……”那人说。许仙头也不回地走了。
翌日,250进200中,大家又听到了许仙的动人的歌声:“爱情如水流年,你转身不回,我的泪如流年似水,滔滔不尽,我的泪如流年似水,滔滔不尽。”底下一群男女疯狂的尖叫着,声音响到了西湖底下,惊动了两条安静睡眠的蛇。
白素贞扭扭那蛇般的腰:“支持许仙,支持许仙!”她举高了自己的人胳膊。
可是,许仙被淘汰了,他没有哭,转身离去的一瞬,口里蹦出:“黑!黑!黒!”的笑声。
白蛇和青蛇跟了许仙来到保安堂,几个老妪正捂着胃部在门前等着,许仙一摆手说:“今天不诊断了,去别处吧。”几个老妪还要说什么,许仙大骂:“都说了今天不诊断了还象蛇般在这里缠着干什么?”老妪们弯了腰,一步一拐的走远了。
白素贞飘了进来。
“你想得第一吗?”“想,很想,狠狠想!”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也怔怔地看着她。“第一能干什么?”
“拍广告呀,电影电视什么的。”白素贞怔怔的望了他:“我愿意帮你,行吗?”许仙露出色色的目光:“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呀!”白素贞说:“怎么,我不配帮你吗?”许仙眼里喷了火,口里似水的说:“配!配!配!”
当下,保安堂门前挂了一块木头,上面写着:“为了共享资源,本店特聘爪瓦国内科专家兼全国预防委员会及妇男科主任,儿科博士坐诊本堂,欢迎就诊。”当天就吸引了全城所有的病人。
“挂号十两!”青蛇说。
“吃人么?”人们叫道。许仙马上笑笑的解释:“那可是专家呀,百年难得一见的,普通号仅受五两的。”
是夜,白素贞给了许仙五百两白白的银子:“你去法门寺一趟,叫卫生局撤了杭州城其他的铺子,我们搞垄断,可任意提价的。”许仙说:“法海禅师怕未必,他一向行善。”白素贞道:“你且放心去吧,没有不爱财的,莫说那法海,你今年没有晋级不是因为这个么?法海那厮又不穿裤头,实在不行,就让小青去攻关。”许仙背了包袱,连夜赶到了法门寺。
法海长满了白胡子,送走了一批办公事的人。许仙就破门而入,将银子往法海怀里一塞,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法海难为了半天,突然摘掉了他的假胡子,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眼睛斜斜的飘了一眼银子:“如今和谐社会了!”许仙盯着法海英俊的眼睛:“听说大师是不穿裤头的,要不然,我们还有位攻官小姐,叫小青的,大师意下如何?”
法海红了脸:“如今和谐社会了,嗯,喝血社会了,是吗?”许仙马上脱了褂子,露出健美的身子:“大师要是不答应,明天的八卦头条就是大师想非礼一个男人,如何?”
法海慌张的说:“恩,你走吧,容我考虑,容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