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们订了婚,聘礼是一对镯子,是他家祖传的。
她珍惜的收好,放在柜子的最下层,她一心一意一针一线的绣嫁妆。
她给他做了鞋子,他要陪父亲出门送货,说是送货回来就订他们的婚期。她一天一天的盼着,过了回来的日期,终于坐不住了,一天天的跑他家,帮着他母亲做针线。
她是独生女,他是独生子,两家只隔了一条街。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他母亲焦急,她心里更慌。
后来有同乡说,他们父子都被抓了壮丁。
他母亲当时就晕了。
她找大夫来,先救醒了他的母亲,她无语泪下,他母亲醒来放声大哭,她安慰她,第一次改口叫妈,我会照顾您,等他回来。
先还有人劝她,亲都没成,不过是订亲,还是另找人嫁吧,她说,他在我心里。
他们算是青梅竹马,一块玩闹着长大,她想,我也在他心里。
后来他母亲也劝她,你就是我干女儿,找人嫁了吧,回来看看我就好。
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愤怒,都不能改变什么。
时间一年年的过去了,她父母离世,他的母亲也病故,他还是没有音讯,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去了国外。
每当她伤心时,就看看那镯子,那是他的聘礼,那是他家祖传的,是他家媳妇的证明。
终于那一年,有人打听她,说是有人找她。
她接了一个电话,那人说了一句话,你是小莲吗,她当即泪下。
隔了半个世纪,她仍然听出那是他的声音。
他回来了,先祭拜了他的母亲。
不是他一个人,有妻有子有孙子有孙女,一家人和和美美。
他和他妻子说,小莲是他小时候的邻居,是他妈的干女儿。
她也笑着说是呀,我是他妈妈的干女儿。
她灯下看那镯子,突然间苦笑,愿意世事辗转这后,她只是他母亲的干女儿。
那一天他们离开,她没有去送,只是托人把那镯子送他,说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在飞机上打开盒子,看见那镯子,突然间大声哭起来,好像一个孩子。这一生,他终是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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