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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起长安山

忆梦中所见

作者:孤夏易寒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18-01-27   阅读:

    来到长安镇的这几天,一直下着蒙蒙小雨,本是打算要去长安山上的镜安湖看看,也因着春季梅雨天气,路滑,不好上山,索性哪也没去,就呆在旅舍里“发霉”。
  早上天气依旧阴沉沉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的乌云覆盖,好在停了雨,与前日对比,天气还算得上可以。窝在房间的小沙发上,暖黄色的灯光柔柔打在雪白的书面上,用黑色楷体书写着三个大字“居长安”,这是书名,作者是一个叫五维的人,不曾听说过,想来不是很出名。面前的茶几上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就放在那儿,动也没动过。
  不断翻阅手里的书,眼睛在字里行间漫步,我也不知看尽了多少,兴许一个字也不记得,又或许你问个问题,我还能勉强答出。我在磨时间,等待着我的早饭——一碗鱼肉粥和一碟生煎,虽说是十分普通的食物,但这家旅舍老板娘的厨艺是好得没话说啊,吃过一次,便想着第二次,第三次,心里总是惦记着,听说,今天星期天还有免费赠送的糕点。
  “噔噔——”
  “进来吧。”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闻见了,浓郁的肉香味和糕点的甜味。
  来人是位穿制服的姑娘,她将餐车推至茶几旁,看见我未动的牛奶,笑着说了声:“先生就这么不喜欢牛奶吗?
  “我受不了那个腥味儿。你们也是的,天天都拿过来,明知道我不会喝的,这不是浪费吗?”这几天我一直呆在旅舍里,老是与这姑娘闲聊,聊着聊着,便也当是一位朋友了,说话也就随意了。
  姑娘将早餐摆好,听我这话,笑起来说:“哈哈,这是老板娘的意思啊。”
  我坐到茶几前,看着那碗鱼肉粥和那碟生煎,却没有传闻里的糕点,有点不开心,不禁问:“没有什么赠品吗?”
  “先生倒是消息灵通,晓得今日有赠送的糕点啊。”那姑娘又从餐车里端出一小碟雪白,带点嫩粉的花糕,说:“先生是有口福了,这个儿是老板娘做的桃花糕,这里头的桃花是今天早上才从山上镜安湖旁的千年桃花树上采摘回来的,你在别家可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哒。”
  听她这么一说,我拈起一块桃花糕,放入嘴里,入口即化,甜度适宜,不觉得腻人,吃下后,只觉得花香在口中四溢,香甜软糯的,一口便喜欢上了。
  “老板娘真是好手艺啊!”我赞叹道。
  “我们老板上辈子定是攒了三辈子的福气,才遇到了老板娘。”姑娘点点头,嘴里不忘拿他们老板消遣。
  说到这个老板也是个奇葩,几日前在旅舍大厅遇见过他,一身黑色西装,打了纯色领带,长的也还不行,脸上带着还有一抹温雅的微笑,倒是有个人模狗样的,但是呢,老板娘一出来,狗腿的跟什么是的,整个大厅里的人都不忍直视。
  话又说到这位老板娘,我倒是不曾见过,遇见老板那天也只是听人家说,老板娘来了,却没亲眼看到人,更别说平时我一直呆在房间里,除了送饭的这个姑娘我谁也不认识。
  又咬了一大口生煎,那姑娘推着餐车走到门边,转身看了眼窗外漫天的阴云密布,灿笑对我说:“先生,今日停了雨,不如上山看看吧,您来长安镇这么多天了,就一直窝儿在房间里,倒是可惜了这次旅程了。去镜安湖边走走,镇上的老人们常说,镜安湖旁有仙人。”
  房门被关上了,喝完最后一口粥,瞅着窗外发呆,我喃喃自语:“对啊,本来就是为了长安山而来的,不去不值啊。”
  既然下定决心,那便是一定要去的。
  从行李箱内找出一件褐色羊毛衫和纯黑色的厚外套,下身我就带了几件宽松的雅灰色运动裤,倒是十分合适去登山,换下睡衣,将一些必需品放进背包里,看看窗外,还是觉着要带把伞比较靠谱,小白伞放进背包后,我才去换了登山鞋,出门。
  大厅内,那个姑娘忙东忙西的,见着我,只是对我说了句“祝你好运“,便走了。
  旅舍就在长安山脚下不远处,步行达到上山处,30分钟的路程差不多吧。
  长安镇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城市,它依山而建,却又邻水,有着山峦的庄严威力,也有着清水的秀气清丽,两者碰撞,交错,融合,造就了小城与别处古城不同。
  沿街是华夏古典式的木头建筑物,每户人家门坊上要么挂了匾额,要么提了两个红灯笼在上头,有的大户门前,还有两尊石狮子,血盆大口的,就要吃你一样的;商铺大多是卖纪念品,店主穿着各色汉服,在柜台后翻看着手机,古色古香,连着才发现这路啊,也是长了青苔的青板石铺成的。
  长安镇邻水,走一段路便要过一座桥,流水潺潺,有船在上头划行。
  水边,有一位船夫走来,笑问:“小哥,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也停下脚步,回答:“去长安山啊。“
  船夫笑得更开心了,说:“小哥,你可知道啊,长安镇里的河流,一半是来自长江分支,还有一半是从长安山里头流出来的,近几年,政府早将河流连着一块儿了,哪条河道都去得了长安山,小哥不如试试随着船只扶摇而上长安山,顺带瞧瞧我长安镇的水上风光。“
  这位船夫一听便知道练过嘴皮子,三两下就把我说心动了。谈好了价钱,便上了小蓬船,这位老哥是个好心人,知晓我是第一次来,没要我多少钱,愉快的上了船。船夫在船尾缓缓摇起桨,木浆翻出一簇水花,耳边有清脆的水声,小船向前行,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在层层涟漪间恢复平静。
  岸边是粉砖黛瓦的人家,与姑苏水乡不同,并不是每家前头都会在水边开道门,也不是每家都会有船只停靠的,但是在水边洗衣的妇人,少女却不少,总是不自觉就被她们的吵闹声给吸引了,我也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只是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开心,想停下来凑上去听一听。
  不知又哪里传来歌唱的声音,温柔婉转的调子,清亮的女声缓缓吟唱,就像是船下的潺潺流水,隔得有点远,我听不清歌词里叙述了什么,只是隐约闻见“镜安湖”“鹿灵”“桃花仙”什的,我知晓“镜安湖”,却不晓得“鹿灵”和“桃花仙”。心中甚是疑惑。便走到船尾,问摇桨的船家:“老哥,这歌儿里头的‘鹿灵’‘桃花仙’是个什么东西啊?”
  那船家十分热情地介绍道:“小哥儿,你听着的歌,名叫《鹿花湖》,这歌儿的曲子,歌词没有人知道是谁编的,只是镇里的人们一代又一代唱下来的,曲儿你也听见了,我就给你讲讲这里头儿的词。讲的是千年前起雾的一天,长安山上某处湖边的桃花树开了,从远方来了一只全身毛皮雪白的鹿,两者化作人身,在湖边日日笙歌,丝竹乐声传得很远,吸引来许多人,人们沉醉在乐声里,不愿离去,便在长安山脚下定居住下,取了名就叫长安镇。某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空里飞出一黑龙来祸害人间,一时间洪水滔天,淹了不少城市村子,那花妖与鹿仙为保长安镇一方百姓的性命,与黑龙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豁出生命杀死了黑龙,歌曲的后几句便是在赞颂花妖与鹿仙。也因此啊,镜安湖又名鹿花湖”
  原来是神话故事啊,倒是新颖,我确是没听过啊。
  我点点头,默默不语。一时间空间里似乎就只剩下悠悠的水声在耳边来回荡漾,像是这座古老城镇的低吟,突然间我又觉得说,也许有哪个神话故事它是真正存在过的呢?
  小船逆流而上,到达山脚下,抬首仰望长安山,有溪水从树林间流出,如一段蓝色的丝绸铺在青色的山体上,浓雾茫茫树木若隐若现,似极了仙境,小船上行,穿越在树木间,绿叶沙茵,我听见了悠扬的鸟鸣,衬得周围更是幽静。
  我四处观望,起初还能见着几叶小舟,如今却只剩下我们一条在水面上前行,我有疑问,想着去问问船夫,却看见他在专心摇奖,估计这段水路不好过,他的表情十分认真,认真得让人不忍打扰。
  沉默,是上山路上唯一的形容词。时间过了多久,我已不知,只是满眼的深绿间突然出现一抹绯红,随之整个视野扩大,旷阔的湖面有风过,扬起一层层的涟漪,小舟驶过又划破涟漪,留下一道水痕,湖岸边载着数不清的桃花,绯红的花朵盖了绿叶,就像是云霞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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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渭雨轻尘   精华:渭雨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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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往期编辑   渭雨轻尘:
从容舒缓的笔调,很久未见了。长安镇,长安山,专门上网查了一下,竟然在东莞。很难想像,这样的文字竟然与东莞有关。世界上最后的仙地——这才是此文最想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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