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烟雨18:去东南亚

宋振邦电影小说《小城烟雨》18

作者:行吟者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19-02-22   阅读:

  
  我出狱之后,爸爸请了一桌席。有爸爸的同事,有孟叔和和报社的几位,蕙姐、欧阳、小马,还有紫薇的老板,他说本来孩子结婚,蜜月回来,就想请大家聚聚,结果出了那档子事,这次出狱一起祝贺了,感谢这期间诸位的关心和探视。
  席间,对于寻找蔻七嘴八舌,献计献策,两位教授提起他们和爸爸的在东南亚有同事和学生可帮忙打探,蕙姐说让他丈夫老郭在各国推销茶叶时,请茶商留心,孟叔让我带上有关案件的报导和蔻写的回忆录。请当地侨刊转载,欧阳愤愤说,这帮行武之徒,没有司法的经验。全是胡来。孟叔笑说,根本就没有法,你教他如何照章。
  回家后,父亲先分析说蔻是个不甘寂寞的孩子,看她这些年自己闯荡的业绩,她一定隐在华人的群体中,传她的技艺。东南业、美国的旧金山、洛杉矶都有大批人喜欢昆曲和越剧。他劝我不要消沉,无论到哪都要努力创作,办展览扩大影响。说不定会惊动蔻,她也会寻你,这样,一举两得。他想来想去,忆起一个人……
  万隆,远离闹市的一条幽静的小巷里,几棵高大的椰子树绿荫覆盖一方花木小园。园中一座玲珑小楼,门边一块简朴的木牌,上面写着:“爪哇中国书画苑”五个魏碑体的字。我进到楼里在二层的作坊间,见一个学徒模样的孩子正在裱画。我问“上官老师”,他用头指向对面的画室。我进了屋,见一位老者正在作画。我摘下帽子,招呼一声,递上父亲的信。他看了一会,笑着望我:
  “你是陆老的公子?坐,五年前我去府上没见你?”
  “那时我在意大利学画。”我坐下了蔼然地说。
  老人叫徒儿给我上茶。
  谈话间说起这个地方的历史、社会文化深受中国、印度和阿拉伯的影响,至今还有人称它为“努珊塔拉”(印度古语)。现在大家都用当地人的称呼为爪哇。下层人多信伊斯兰教,印度的佛教,中国的儒教也有传承。
  “那年我是访问学者去你父亲的学院交流经验,我们华人在这印尼有一个小圈子,除了华人,印尼、马来人都有。你父亲是个饱学,画也有特色。”他停了一会儿,笑着说,“你父亲让我教你,教啥?这儿的特色就是太阳、赤道风光、劳苦人民的灾难。”
  我点头,无所适从。
  “这样吧,你到渔村去,画些素描,给我看。唔,你父亲还说你有点烦心事儿,让我帮你排解。什么事?”
  我如实说出了新婚妻子遇到的麻烦,我要找到她,心急如焚。
  “是的,那我们就先做这件事。按你说的她出来有些日子了,为了谋生,肯定要求职露面。只有雅加达(荷兰人叫它巴达维亚)和万隆几大大城市有剧社和娱乐场所。我们去访,也可以登报寻人。”
  头两天小徒弟阿蓬带我去本城的两个剧院和几个酒吧都没什么结果。阿蓬还要了两家演出的海报和节目单,都是用汉语和当地语言写的,查不到一点影子。我请阿蓬吃了牛排,他笑嘻嘻向我要嫂子的照片。我把蜜月时马可给我们合照的给了他,他看了又看,珍藏在怀里。他是一个顽皮的小子,一面大吃:“哥,你咋说的,这么漂亮的嫂子不时时守着,让她受惊吓。”我不理他。
  歇了一天,上官叔陪我去雅加达,早晨出发,搭便车中午才到。城里有上官叔他们的一个画廊。我们住下了,他让伙计把我的《小城烟雨》和蔻的一个《戏装肖像》加上框子挂起来。他给他的合伙人打电话,听取画廊的经营情况。
  之后,我断断续续地听他介绍我说从祖国来的青年画家,在意大利深造过,父亲是国画大师,这年轻人中西画结合的技法很有特色,画廊应该大力推他。我注意了他没说找蔻的事。晚上我们去了一家剧社,听了他们演唱当地的曲目。上官叔在和他的朋友老板交谈中询问了昆曲和越剧的情况,老板说,时而有外来的班子演出,很受华人的青睐,尤其是粤剧,更受欢迎,海报一出,座无虚席。
  “你说那外来的班子都是从哪儿来的?”叔喝了一口酒饶有兴味地问。
  “有从中国广东来的,也有从新加坡、马来亚来的,本地的也有一个叫海棠的,他们爱到中小城市去巡回,在那儿搭个野台子,当地文化部门募款,挣钱多些,在这儿是我们售票,分给他们。”老板笑了笑。
  “那是,那是,你们这税也重,谁都得活,”叔笑着,话锋一转“给我们画廊做个广告,让那些爱好艺术的青年,去转转,愿意入门的、深造的,我们中国书画苑,有不定期培训。最近还有从国内来的老师。”
  第二天我们又走了一个剧场,一个演艺社和一个荷兰人开的酒吧,都没有蔻的任何线索。但上官叔为他的画廊和我做了一些宣传。
  从雅城回来的路上,上官叔和我讲起了荷兰入侵的历史。他说早在十七世纪初荷兰人就组织了东印度公司来此地掠夺香料和其它资源,有一个荷兰人叫燕·彼得逊·昆,他原是公司驻万丹和雅加达的一个经理后来升为总督。
  荷兰人和英国人争夺雅加达,昆打败了英国人扩建了这个城市,开始叫雅加达后来改名叫巴达维亚。那时候中国南下的船队很多,荷兰人命令来自中国的货船都到这里缷货,这里成了荷兰人著名的贸易中心。
  为了开发这块土地,昆给中国人许多方便让他们种地谋生。那时候我国沿海的居民有很多携家带口,下南洋繁衍后代经营了这个群岛。讲到这叔不说了,留下了沉重的感叹。
  回家之后,最终,上官叔决定让我去渔村生活一段时间,让我画素描。
  “你媳妇孤身一人逃到海外,她最易生存的环境就是我们侨界,特别是穷苦的下层人。我们的寻找的方向没错,只是面再宽一些。她也一定四处打探你和家的消息。孩子,你要出名,在陌生的异国他乡,不容易,这就要多画画,画好画。即使短时间一家人不能团聚,也不枉虚度年华。”
  他停下来,拍着我的肩说,“下一步,我安排你到海边的渔村去,体验一下他们的生活。赤道、阳光和大海,渔民、帆船和风浪,这就是爪哇。”
  对于上官叔这样的安排我心里很烦,我急于要找到蔻,此地的两个大城没有她的踪影,我就想到别处去。但我又不好违背长辈的意志。我不知道父亲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父亲很喜欢蔻,钦佩她能自立,有奋斗精神。但忧虑她的美丽活泼,认为她的职业容易招惹是非,在这样动乱的社会里,他见得太多了,所谓红颜薄命。摊上这样的事,更加重了老人的悬念,他所谓的一举两得,就是不要因为爱情的事荒芜了学业……上官叔也是这么想的。
  审核编辑:西部井水   推荐:西部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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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短篇小说主编   西部井水:
告别牢狱,却又踏上寻找新婚妻子的旅途。世界辽阔,人海茫茫,到哪里能找到一个要找的人?这又是一场心灵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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