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微信里对茵陈说:有人爱上了我。
茵陈不知道我曾爱过他,虽然很短。
茵陈比我绝情。当别人说我是氟利昂时,我也在想茵陈是如何把自己的制冷开关调到最高刻度的。
此时,我平静的心湖划过一阵风。吹乱一池止水。我使出双手按捺不住,忧愁夹着窃喜涌上心头。
我抵达洱海的《慢都》客栈时,他不知道我是和另一个人约的。
因为海岩的《一米阳光》,我对大理充满幻想。
四十那年,我拔掉第一根白发,出发。再不去,可能真的去不了了。
我只对茵陈聊过,说会拍几张洱海的图片。他语音:落花,你还真不像北方女孩。我的头像充满江南韵味。他不知道叫落花的我一张嘴还是有股子碴子味。他乡的水洗不掉原乡的潮痕,我无法将自己融入这个城市,它始终与我有那么一段距离,是我无法穿过的。
我没见过茵陈,只听过他的声音,浑厚磁性,像山谷的回音。老天赐予他的我都没有,所以,我嫉妒地说:我认真地玩不了的,他都可以随意地玩转。
我知道这就是距离,所以,我心里只住自己。
我敏感,自卑。除生活中人,不见网络任何人,包括文友笔会还有颁奖。
茵陈不同,他在电台。小说界很有名。
我跟闺蜜说:我活着,去洱海。
当我第一眼看见洱海的民宿客栈,似曾相识。
“美女,这是你的貔恘吧?”一个打着领带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串黑色珠子很绅士的搭讪。
“对不起,不是我的。”我摊了摊手。
“可我是从你坐的地方捡到的?”他摘了墨镜。
“也许是上一个游客的。”我摘下挂在胸前的帕沙眼镜戴上,溜了出去。
旅游车上,导游问:洱海的塔为什么在水边时?
我露着虎牙答:因为宝塔镇河妖。
一车人哄堂大笑。
对,看似淑女的我,一张嘴露出北方诙谐味。
我喜欢痞子味文艺男。当然我不是老徐。茵陈说我像老徐时,我炮筒子发作,说他太绅士,不接地气。他半天没回我。也许他想听的是像朔爷的名字。
“我飞过洱海苍山飞到你身边……。
一阵手机铃声让我注视眼前人:天蓝色条形汗衫也不怕热,是貔恘男。
这次他没说话,只看手机。
我突然有种错觉,他是茵陈多好。但这怎么可能。
没心花怒放过的人,永远体会不了触目惊心的死一回儿。我落花,决定死去活来一回儿。选中何人?我在搜寻。貔恘男么?我笑了。
“我在双廊等你,只为这一句。”我等那个人的现身。初见海鸥,我戴着耳机唱出了声,回头,撞见一张摇头傻笑的脸。笑我没在调上,丫的又是貔恘男。“很可笑么?”我露出虎牙。
他很尴尬,因为为了拍美景,特意穿了一身白裙子的我本想和低飞的海鸥来个人鸟合一,他可能被虎牙龇出的妞雷到了,居然闪拍了一张。
删掉。我贴近手机指着。
他很乖,删了。
玻璃球吊椅,我把自己宝石般镶嵌那里,我猜自己此时很仙,我踩着水,美景让我忘了年纪。抬头,貔恘男在远方拍着海鸥。
鱼鹰叼起一条肥鱼时,我在想我们又是谁的诱饵,都在猎取什么?
居然又有种和茵陈携手坐在洱海边的错觉。
茵陈在微信里说,洱海是否艳遇了?
我说:当然,不然白来了,还是个绅士。
他一直叫我斯嘉丽,说这不正合你意啊,斯嘉丽一直喜欢的不就是《乱世佳人》的绅士希礼?
我打出:哈哈,她可能更喜欢魔鬼胡安。我下了线。其实我想解释是网上网下的我是两张面具。我更像里面的配角媚兰儿。
可笑的是,我嫁的是嗜赌成性的妈宝男。
结束了洱海之行,我又成了原来的我。
我笑着问茵陈,如果一起去洱海我们是否会发生什么呢。
茵陈发了一张隔空圈塔的手,意外地我看到了那串貔恘很眼熟。
村上说,看海看久了想见人,见人见多了想看海。村上说的一定不是洱海,洱海不是海。即使深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