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合奏】落花犹似堕楼人（组诗） 
气温骤变。一些容易引来情绪紊乱的句子最好收拾
比事实更为夸张的只是台词。现在，我们得坐下
聊聊日暮的天气。以及前往蜀地的路线
你是选择行走还是飞翔？
或许该考虑下身体。母亲说——
轩打小落下哮喘的隐疾。不适合过度劳累
这柔软的蜀道，若有渡船最好
那样可以打发一些空白的日子
在颠簸中前进。如果途中遇到法师
我得问清：咳嗽并非遗传
家里一直吃斋念佛，清洗袈裟
这病，莫非是上帝的咒怨？
◎东风
卸下佩剑和铃铛。洗刷马蹄
换上我的短打扮
暂时和江湖切断联系
窃听东风之前，先打探那些延误的花期
那片植入心中的梅林
是否依旧舞向断崖
在我离开的路口，分外妖娆？
击掌喊出道上朋友
在酴醾的蛊惑里舞一场醉
最是如梦初醒的时刻
我忽然记起你眉黛如远山的脸
如一枚长相斑驳的落花
别于胸间
◎怨啼鸟
现在，你得起身，赶在日落之前
作别山寨和母亲
最好收拾随身携带的牛鞭和狗牙
以此避开路上形态各异的鬼神
此次远行，必然经过隘口和陡坡
隘口处多有怨啼鸟散布谣言
它们机灵并且多变。你最好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这山上没有多余的人家，只有那饭碗倒置的坟茔
倾斜着一段来历不明的真相
过了陡坡千万不要回头
你要记得，那些念想里出现的方言多是幻觉
你只要一直朝南走，奔向城市
准备一场自救的旅行
以此洗脱家里几代人的罪过
◎落花
这个牧童，一直在画里居住
苍茫阴暗的草原
他高举一枝颜色尚艳的落花
企图指引风云剧变的天气
气压越来越低沉
笛音越来越清晰，他企图
躲避灾难和贫困，在一片梦境中完成蜕变
我在一些破碎的镜片中辨认出他
拼凑出尚且完整的躯体
我们喝酒，聊天
打牛背上跌落的余音，窥见落日
我告诉他：牛背上不适合耕耘
就是土地，也无需高贵的脊梁骨拜祭
◎犹似
从现在起，我得划分彼此的疆域
草原归你，大海归我
楚河以北的土地归你，汉界之内的河流归我
港口，属我们共同所有
用以悼念或者铭记
一些熟悉的脸庞或许会自此下坠
然后消失不见。只是，你得谨记
亲人也会打海面走来
那些没有根芽的浪花
犹似离世多年的姥姥，给你送来嫁妆？
你得在潮起之前理清思绪
那年你十八，我二十
你遥指海面升腾的波浪
在我耳畔嘶磨——
太阳煮沸了一锅海水
阳光就编织了一条哈达
◎堕楼人
饮完这杯酒，就可以放肆地亲吻
今夜，我是你前世晚归的王
这么多年，你借助杏花的酒气迷惑方向
我一直在南方，以一尾蛇的姿势
死守你颠沛流离的身世
串通好风声和影子。在河的下游打听出
你的住址。终究是学会了迁徙的习性
在我以羊的温柔，马的速度靠近你时
你只需告诉我：
除了影子，我是你最忠贞的恋人
杏花的根脉适合培植爱情。亲爱
我们那组爱情作废的病句。如何在春天里
完成嫁接？
审核编辑：西苑长江 精华：西苑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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