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这天气越发反常,梅雨季要么是迟迟不来,要么淅淅沥沥地过了小半个夏天,种子是今年改良的新品,可地里的收成还比不上往年。吴婆婆觉得这肯定是她那小孙子闯的祸,惹了那天上的灶王爷。
那孩子出生那天刚好是腊月二十三,吴大爷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们吴家能吃饱的饭碗,就管他叫碗儿。这名儿好是好,偏偏加上姓就成了吴碗,准是顶撞了天上那位,才让他们一家日子越来越不如意。
那是去年底的事儿,碗儿他娘在熬粘灶王爷嘴的糖瓜时,后头的柴也许是受了潮,只冒黑烟却烧不起火,她要去隔间搬点新柴,就叫碗儿给看着点。
回来时只见那小子踩着凳儿,一手掀着锅盖,一手要拿筷子去锅里偷捞着吃,在被发现后又灰溜溜地把盖子合了上去。结果那糖焦了个边儿,也不粘牙了。
外头蜡烛已经点上了,她也来不及重新做过,匆匆往那灶神像上糊去。按例多出来的会留给碗儿,解个嘴馋,今年留给他的自然只剩焦了的那小块。碗儿倒也不计较这个,觉得这次烧坏了的一口下去就嘎嘣碎了,反而好吃。
吴家媳妇想来想去觉得是这里出了茬子,有些不安地说了出来,吴婆婆只骂她坏了规矩,这种请仙人吃的东西,一定得是最干净的,怎么还能叫那小孩子吃着玩儿,叮嘱她以后千万小心。
又是一个小年夜,碗儿在灶头外面左等右等,直到灶上火都熄了,也没吃着他心心念念的糖瓜,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就连大半夜做梦时,还梦见自己到了天上,和那些神仙一道吃喝,有位就问他:“灶老今年在下界过的可好?”
“别提了!我吴碗连个糖瓜都没吃着!”他也搞不清楚状况,迷迷糊糊地嚷嚷着。
“吴家啊……”后来那些神仙又似乎讨论到什么,碗儿听不太清了。
吴婆婆清楚地记得这次祭灶神时,她一直在边上盯着张罗的,一点差错都没有,可不知怎的,收成还是不好,一定是那小孙儿的名字犯了什么忌讳吧,她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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