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翻看魏晋南北朝的历史,常常使人掩卷长叹,不忍卒读。在动乱年代,人命如蝼蚁,道德无底线,兽性大爆发。杀戮、血腥、出卖充斥在每一段文字里。那是一个天昏地暗的时代,分崩离析的篇章,无恶不极的极端社会。也正是在这种豺狼虎豹的大撕咬中,北方的少数民族呈家族式地被屠杀得一干二净,唯一幸存的鲜卑一族完全融入汉族的汪洋大海中,同化为汉民族,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随手交代一则宋国刘姓家族的一段历史,就可管窥全豹。
宋国的第一任皇帝叫刘裕,照例是篡位所得。他本是司马手下的一个小军官。也是靠一支军队就建立一个国家的牛人。司马家族的皇帝是一个白痴辈出的家族。在那个白痴司马衷后,一代更比一代痴,权力始终被外姓大臣掌控。第十六任皇帝司马德宗连饥饱冷暖都不知道,政权由其叔父司马道子掌握,后来叔父索性这个白痴皇帝废了,让自己的儿子司马元显做到了皇位上。在这个位置上追求的是无限权力,儿子非常烦老爹的控制,就趁老爹喝醉的时候,一纸诏书把老爹的一切官职给免了。这时候前文说过的那个显赫大臣恒温的儿子恒玄已是驻防江陵的大将,手握重兵,看不上司马元显,不听号令,结果二十几岁的司马元显热血膨胀,统帅大军讨伐恒玄,结果反被捉住,连同他的老爹一起被绑到船头上砍了。恒玄干脆自己做皇帝,建立楚国。这时候刘裕出场了,他把自己的军马称为勤王军,把恒玄捉住手起刀落砍了,扶持司马德宗上位复辟。几年后,一杯毒酒把司马德宗送上了西天,一年后东晋最后一个皇帝司马德文被刘裕用棉被闷死,自己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国号宋,史称南宋。晋帝国寿终正寝,以全族被戮的代价,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这个刘姓王朝存在了60年,继承了刘裕残暴无耻的基因,都是在父子、兄弟的相互屠杀中结束的。刘裕死后儿子刘义符继位,荒淫无道,还没坐稳就托孤大臣罢黜而杀,其弟刘义隆上位,太子刘劭迫不及待要继位,在月黑风高的晚上用刘义隆的名义给自己颁发了一份诏书,进入皇宫,追杀老爹。老爹拿起茶几拼命抵抗,结果一刀下去,把老爹的五根手指齐齐砍落。杀掉了老爹后坐上皇位没几天,就被自己的弟弟刘骏杀了。刘骏的儿子刘子业即位后更为荒唐残暴。怀疑自己的叔父刘义恭,亲自上门把叔父一家包括四个堂兄弟全部杀死,并开膛破肚,挖掉眼睛,泡在蜂蜜水里观赏。他把自己的姑母接进宫里,纳为姬妾,把姑父杀掉。对其他几个姑父也不放心,把姑父王宫里包括姑母们、堂姐妹在内的所有女眷捉到宫里,让自己的卫兵随意奸淫,他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有一天他在用活人当靶子玩“射鬼”的游戏之后,专门给他管衣服帽子的宦官乘左右无人,拔刀把他追上砍死了。年十七岁。后刘蜮上位后,把兄长刘骏的二十八个儿子和亲堂兄全部杀光了。死后儿子刘昱继位,小小年纪又是一个杀人狂,一天不杀人就感觉无聊,后来也是被身边的卫士乘他睡觉的时候剁了。堂弟刘准上位,最后被权臣萧道成撵下龙椅,改国号为齐,开始了另一轮杀戮。
观看这些赤裸裸的历史剧,总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亲情伦理在权力的漩涡中轻若鸿毛,当我们为几枚铜板、几点利益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去读一读历史,几就会发现自己的无知和苍白,就会感慨现在的辛福生活好像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