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时光深处的惊蛰

作者:梦影含心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0-01-02   阅读:

  

2019年末出版了我的第一部集《星星的光芒正好》,其中滋味,不必细说……



时光深处的惊蛰
老彦娟

因为歌,有幸邂逅了陈羽,从相识相知到相随,一路走来真的是让我感慨万千,时常想,假若今生不能遇见陈羽,任我一个人在看不见阳光的隧道里长吁短叹、怨天尤人,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呢?是陈羽给予了我生活上歌写作范围上的调剂,在她轻松、灵动、深入浅出的生活理念与创作理念的引领下,使我一改往日心灵深处的沉郁与阴暗,生活与创作都走进积极向上的正途。好几个诗友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陈羽的诗多灵性、活泼、跳动,充满了生机,给人愉悦的阅读快感,这正好是你诗歌的调剂”。看来陈羽对我诗歌创作上的影响与带动作用,已经得到同行们的认可与关注。从对我的改变,诗友们的发现这些侧面,也间接说明陈羽的诗歌,是完全能够唤起某个群体的惊醒。

是的,陈羽曾经多次说过,现代人生活压力那么大,谁还愿意没事找事,将自己沉浸在阴暗晦涩的诗歌层面里呢?减轻或者缓解他们的生活压力,使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眼前一亮的文字,引导他们融入到充满阳光和认知幸福的意境之中,从而愉悦心情,直面社会现实,这才是当下诗歌应该承担的义务。

从某种意义上说,诗歌不仅仅是调节剂,在日常生活实践中,人们纪实过去与展望未来,往往是靠两种手段来达到目的的,数学是一种,其次就是诗歌了,从数学到诗歌的演绎,也就是从生活定数上升到哲学与精神思想高度的过程,生活递进到此自然而然就产生了色彩、艺术、浪漫性的东西。有担当的诗人只会将生活的暖色调到属于光明的范畴,而不是让阅读的人,对当下的生活状况戴上有色眼镜,或者披一身沉重的唐吉坷德式的盔甲。对于这一点,陈羽诗歌的站位是恰切的。不盲目高大上,而是以我为中心,然后向生活的内在自发性探入,一旦发现有可以借鉴或者警醒的东西,其诗歌内核会第一时间传递给需要分享的群体,并且,这种传递与分享是扩散性的,“我”在其中的磁场效应显而易见。这和当下汉语诗歌写作的共性多少有些叛逆,在普遍强调大信息量、大环境叙述、模块化、同质化背景之下,能有一个处处看得见自我,不迷失方向的诗歌文本案例,实在是值得诗歌写作的个性化、多样性所倡导。

在《从此,有了异乡》一诗里,作者这样写道:“其实,这片水域很大胆/动物们和植物们盛放着繁华的色调/那朵叫不出名的花也在色调里/除了不断地释放陌生/那只水鸟佯装安静/在幕色里享受它最自由的时光/笨拙地抚摸断翅的疼痛“。现代人的生活,已经无法用既定模式运行了,四处流动,寻找生活的最佳状态,像候鸟一样不断迁徙,很多人因此走上遥远且充满变数的求生之路,他们虽然极力适应,拼命融入,但最终谋取到的幸福指数又能有多高呢?他们留下的奋进历程,除了给人慨叹、钦佩之外,也留下了令人无法释怀的同情。这首诗里的水鸟在佯装享受自由时光的同时,又在笨拙地抚摸它断翅的疼痛。我想,这只水鸟应该早已超出了鸟类的范畴,甚至不仅仅是上升到了人类某个群体的思想高度,从这些透视性的剖析里,我们不难看出这首诗意象里所彰显的普遍的生存状态,已经均摊到了现实社会的层面。看似轻松的敲打,却也触动了整个生存体系的沉思与觉醒。

关于陈羽诗歌小视角之下的人文情怀以及对弱小生命的悲悯之情,也是值得向大家推介的。诗人离不开悲悯情怀,曼德尔斯塔、阿赫马托娃、阿多尼斯等大师们是这样,诗者陈羽也应该是这样,毕竟悲悯是人类共同的情感体征。那么,怎样让自我或者整个社会的悲悯情怀更接近真实呢?唯一的途径就是从点点滴滴、细节性的从善情节着手,去体现悲悯情怀的主张,而不是空流一些同情的眼泪,空说几句悲悯的语言,去迎合什么。已经是很多次了,每逢节假日,陈羽都会提出去看一看平时我们采访中所接触到的残疾人、孤寡老人。记得我们第三次去看望汪棚镇蔡寨村的一个重度烧伤残疾人的时候,看到患者痛不欲生又充满着对生活的渴望的情景时,她照例热泪潸然,回来后写出如下的诗句:其实,我不想去描写一场凋零/它会让我想到深渊/正如冬天遇到那个失去幸福的人/他在打工的事故中被火扭曲了五官/两只断臂孤单的挂在左右,右脚脚筯被斩断/所有肌肤无法正常呼吸/就像鸟无论怎样使出叙述的艺术/还是无法缝补春天的虚弱/坐在他的面前,你不能谈论山上的雪/和花的姿态/以及一湖水的深蓝……

诗歌是生活的再现,但又不是生活的全部琐碎,它既要有突出的代表性,又要有生活中所涉及事物的普遍性,拿捏好这个尺规确实不太容易,这就需要诗者有一颗高度热爱生活的仁者之心,又要有超出常人的对生活热点的捕捉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诗歌从泛泛文本中脱颖而出。说到对生活的热爱,对一切生命的热爱与尊重,我们不妨来读一读陈羽的这首诗“《幸福》/太久了,我没有去抚摸过一朵云/没有拜访过小村里的月季/也没有遇见喜欢冲我摇尾的狗/今天,我又来到村庄/月季比以往更动人/田野上,玩皮的狗在追赶着鸡群/风掀起了水塘里的菏香/一只蝴蝶正往那里飞”。从这些俏皮、诙谐、快乐的诗句中,不难看出诗者具有洞观生活、提炼生活、传达生活积极性的能力以及关注呵护那些小生命的博爱情怀。

至于诗歌温暖与感伤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生活的两极,但这样的两极不是反方向的,不是对立的,它们之间交集的次数越是稠密,越能体现诗歌召集矛盾又最终化解矛盾的积极性,以此让诗歌与生活不离不弃,荣辱与共。总体上来说,陈羽的《星星的光芒正好》这本诗集其中的诗歌多属于暖色调,但也有忧叹的成分,毕竟诗者的眼睛不只是用来发现美好,一些风物突变所带来的消极的东西,也一样逃不过诗者的审视,这是一种使命的担当。“《素描狗》/如果我们能一起分享黄昏多好/我说故事给你听,你用三声汪汪汪回应/但我害怕,我浮萍般的命运不能让你安逸/人世间到处都有流浪狗的身影/只好与你在纸上眼睛对着眼睛”从这首诗的凝结与发散来看,进与出都是自由的,留下的认知向度却很精僻,甚至有些尖锐。现实有没有让人拒而远之的事情存在呢?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但有责任心的人不会这样做,正视人间的冷暖,并积极参与到矛盾转化的过程中去,才能让诗歌的发现更有意义。陈羽知道这一切,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幻想》/我爱上清澈的水/找不到它渐渐变黑的理由/身后是荒原,有无数低吟的沙尘/我固执地向前,希望有一朵花开在左右/偏执的风吹散了翅膀里的轻盈/夹着闪电和雷鸣的云此刻不再洁白/雨水和沙尘混合成泥泞/我看到女娲在补天/淹没的荒原寂静无边/一尾鱼从泥泞深处游来/有个种子钻出地面/夸父在追赶太阳/我知道花一定会开在两岸/中间是清澈的水”。这是幻想吗?不是,应该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这种愿景的实现遥远吗?不远,短短一年时间内的环境集中整治,我们已经看到更蓝的天,更绿的水,更青的山,更加生态辽阔的草原。都说诗人是预言家,我信。陈羽的这首《幻想》是2016年写出来的,那时的生态环境确实让人难以心安,她却能预言到未来的“花一定会开在两岸/中间是清澈的水”,实在是令人钦佩。

好的诗歌是引领。它可以引领我们去认知什么是苦难,什么是福音,在分辨出我们想要的方向以后,诗歌还要昭示我们怎样从苦难的生活之中挣脱出来,并最终抵达福音的护佑之地。也就是说诗者是否能够久立于诗坛,最捷径的办法就是千方百计要使自己的诗歌占据引领的地位,陈羽的诗歌虽然没有振臂一呼的感召力,却也力争有针对性的发声,某种程度上来说,具有一定的导向性作用。比如《星期六》这首诗歌告诉我们的生活态度,“而后,在一家超市里亨受悠闲/脚步缓慢,呼吸缓慢,目光也缓慢/像新叶上的蜗牛/货架上的商品包装精致,漂亮/只是它的吸引力小于我的需求/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苦瓜、番茄和青菜/因为它们滋养着我的命/和诗的质感”,这显然是一种引领,引领我们删繁就简地去对待生活,在物质利诱的背景下,怎样管好自己的一张嘴,直至健康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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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花落无声   精华:花落无声
【编者按】 管理组   花落无声:
这是一篇诗歌集序,更是一篇关于诗歌的评论。从诗集作者写作的站位、抒情角度,到诗歌的温度、引领作用以及写作背景,都做了客观、理性的探讨与评论,不只针对作者,也面向广大诗歌写作者,提出自己的分析见解,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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