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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是我的家

作者:浏览江山    授权级别:A    编辑推荐    2020-01-10   阅读:

  
  老街,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多少年来在梦里萦绕,温暖。这座大山下小镇是我的母亲街,因为母亲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直到终老而让我难忘和牵挂,那牵挂着的是一根无形的线,让人剪不断,理还乱。
  记忆中,老街就是母亲,是乡邻亲戚聚集的村庄,傍水依山,是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一条铺满青石,干净又狭窄的直筒小街,两旁座落着几十间瓦房和茅屋,街前有一道清澈见底的小河,岸上耸立着几颗大杨柳,树下是一架木头水车,街南是社神庙,街后是菜园,篱笆墙边是石碾盘,老寨墙,还有遍布青苔的砖井和堆积如山的柴禾垛。
  那时的老街,清静,民风淳朴,交通僻塞,极少见到外来人,在我心目中就是“世外桃园”。而今,时过境迁,老街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它在我的心中已经定格,变成一幅美轮美奂的图画,一直珍藏在美好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退休后,我常在日落黄昏的时候带领孙子故地重游,仿佛闻到了旧时的炊烟,柳絮花香,听到林子里蝉鸣鸟叫,河岸边的棒槌声响,看到老鹰盘旋,白鹭飞山,感到花明柳暗,月白风清,好一派原生态。那种味道是从潺潺的水音中引起的,婉约童年时母亲喊我回家的声音,我发现这种甜蜜的声音从天空,山坡,树林,小河,街道,人群里飘溢而来,从心底流淌而出,逐渐弥漫了我整个身心,令我怀念;那声音有些甜蜜,有些遥远,不时撞击着我的心灵;那声音带着泥土的气息,带着母亲的爱怜,清新自然,真真切切。
  儿时,我常常和“狐群狗党”们结伴玩耍,星期天到比较远的东河湾逮鱼,洗澡,光溜溜的躺在沙滩里晒太阳;到比较偏僻老猫洞子山上放牛,饿了就摘老山苞,渴了就捧小河水,累了就睡在草丛里翻看小人书。那时老街阡陌纵横,鸡犬相闻,是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污染,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竞争和嘈杂的清平世界,只是如今都已经因为商业气息的日渐浓厚,那份朴素,祥和,自然,宁静的气息却渐行渐远。
  那些年里,在母亲的呼唤中,在这炊烟袅袅的地方,我长大成人。小街的每一户邻居,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林木,尤其是庭院那棵父母栽下的桂花树,甚至每一声鸡鸣和犬吠,都让我依依不舍和念念不忘。
  走到那条荒芜的石板小路上,回顾历史,我忽然想起了当年的父老乡亲,想起了他们终身离不开的烟袋。
  随风飘逝的年月带走了许多往事,也带走了烟袋,它与岁月一并沉没。但它却是我的一个动词,鲜活在我少年的记忆里。它作为那个年代的符号,让我触摸到了曾经的痕迹,勾起难以忘怀的记忆。
  现在人早已告别了烟袋,抽的都是包装精制,带过滤嘴的纸烟,而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庄稼人的生活像那个年代一样清贫,简洁而又充实。烟叶子,旱烟袋在他们清汤寡水般的日子里,无疑是精神享受,几乎成了男人们的标志:腰带里插的,挑子头挂的,田埂地头放的随处可见。熟人见面抑或家里来了客人,不握手,也不沏茶,就是递上烟袋,抽它几口,以示友好热情,特别惬意。
  “美人脚",“大金勾”,“竹根枪”,铜制的烟锅、木质的烟杆、玉质的烟嘴,挂在烟杆和烟嘴之间晃来摆去的烟荷包。旱烟袋的构造就像庄稼汉子一样结实,粗糙,略带笨拙,但在他们厚实的嘴唇里却喷岀一圈圈浓香的烟雾,烟雾缠绕着他们的身,醉了他们的心。庄户人家的日头便在一圈圈的烟雾里升起落下,庄稼汉子的日子便在吧嗒吧嗒的声音里远近缭绕。
  山里的太阳总是过早的西沉。傍晚,夕阳的余晖照在街上,把蹲在街头皂角树下抽旱烟的男人们沐浴成紫铜色的脸庞,把坐在石头上纳鞋底子的女人们映衬出灿烂甜美的笑容。几乎是在同时,从街门里走出手端海碗的汉子,光着膀子,穿着对襟褂子,大裆裤子,蹲在地上,一边聊天一边吃饭,三扒两咽,把海碗往腿边一撂,就从腰间摸出烟袋、划着火柴,在火苗扑向烟锅的那一瞬间,猛吸一口,然后闭目养神,其他人就凑过来用烟袋锅“搬罐子”借火,在一片吧嗒声中四周升起了烟雾,接着叙家常声,谈天说地声、孩子们的喜闹声在一片夕阳下荡漾开来。
  很多时候,老街给人回味无穷和震撼的的感觉,不光是为了她的淳朴,静美,更有一种模糊又久远的熟悉。在蓝天的映衬下,这一层层的奇迹好像有种能够剥离人灵魂的力量,带着你回到久远的儿时,有小伙伴的戏耍,男子汉的烟袋,还有女人们的飞针走线,重温着当初的纯真。
  老街是我的家,是一扇门板,堵住寒风刺骨的地方,是屋脊上的瓦,遮雪避雨的地方,是疲惫时可尽情放松休息的地方,是迷途上的指南针,是醉酒后的暖被窝,是碰壁时的避风港。
  老街,一个从来不曾离开我的梦境,经常做梦还和小伙伴们在儿时的树林玩耍纠缠的地方。是除夕团圆桌子上的饭菜,是接收千里之外电波的问候。是回归原始的落脚点,是远方儿孙团聚的港湾又是他出发前的加油站。
  母亲在世的年月已经过去了,但老街就像母亲手中的细线,牢牢地拴住了我的心。如今我已经年过古稀,回归故里,怡养百年。我历经沧桑,又回到了原点,回到懵懂时期快乐的地方,找到老街的原味,终于感受到了当年老街的淡定,恬美,犹如回到母亲的怀抱。
  老街,朴实、清静、安宁,一如她温暖、淳朴、豁达的胸襟。
  
  审核编辑:花落无声   推荐:花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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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花落无声:
朴实安宁的老街,是儿时的乐园,是温暖的回忆,是灵魂的寄托,更是老年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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