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按下葫芦起了瓢”。您可以想像,某人这几天有多狼狈。
“这句民间俗语,是形容在遇到问题时,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充分,而使事情无法得到圆满解决。”没错,我们事先是没有充分准备。但是,不是凡事都必须那么中规中矩吧?就好比我们人生中总得有那么几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喜欢的正是那种即兴而为的轻快和洒脱。楚楚喻之为“邂逅春风”——没错,一切刚刚好。
春风固然好,但春风也是恼人的。时而东,时而西,时而南,时而北。时而温暖和熏,时而春寒料峭。
这不,“春风”A来了。她一眼瞄到我办公桌上的“春宝宝”——《公子世无双》,一下子被伊高贵、素雅的外表所倾倒,抢了就走。顺便介绍一下,春风A,我表姑本人,邸属同一街区同一屋檐。少时爱文学,婚后弃文从钱,话题不复同焉。
有首歌怎么唱的?“三十以后,才明白,计划不如变化来得快!”不用三十年,计划敲定还不到两分钟,不是仍然出变故?我计划中的受书人,当是“高屋能建瓴,妙笔能生花”的。显然,我不能也不敢硬性要求表姑给我生一枝花,现在她只会令泡菜坛坛生花。这边正一愁莫展,那边艾艾又跟我提了两点要求:大意是她是个讲究人,书不但要求质量好,邮寄包装也要好。另外我还得附送上我自己的“墨宝”。艾艾真是的,这么崇拜一个没什么江湖地位的人,让人家怎么活?都说从书法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莫非艾艾同学是醉翁?可怜欧阳同学口快手快,心思却不能跟上节奏。要不然一定盖上我的戳戳,抖起我的八字脚。堂姐看了我的朋友圈,从宜宾发来问候。她问我到底有没有一颗那样的印章。我忙说有的有的。我说多年以前,有一个男孩子听我老夸西苏,说西苏不但文章写得好,印刻得更好。他不服气,没日没夜苦干。每有得意之作,便送予我鉴赏。不知不觉中三个抽屉已然装不下。终于有一天,我向其怒吼:“难道你就不能送点别的?!”遂不复送。
最先约的,除了落叶半床、艾艾,便是英沙。艾艾算是签了“生死状”,《我的王婆不卖瓜》这篇专题花絮已有介绍,不再多说。落叶算投怀送抱,老熟人嘛,同袍战友嘛,怎么也得支持一下,具有革命的自觉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熟人就是拿来杀的。我毫不客气地问她俩要了15元快递费。英沙怎么认识的?让我想想。应该是读过他发表在墨舞的一篇旧文,觉得文笔不错,痞痞的,合我胃口,愿意认识一下。他加我的时候,着实吃了一吓,这头像谁呀,金碧辉煌的。能混呈强?这马甲穿的!俗不可耐。英沙说:“您对我的文章高度评价,心仪且想认识我是吧?”。啊哈,不错哟!我忙说是呀是呀,送您一本书,可肯笑呐?……
至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服的英沙。只记得英沙先是管我要润笔费,我聊晕头后直接会意为他要付我书本费。我说不用不用,您给点快递费就行了。英沙大概逻辑学也没学好,当即就付了。结果快递哥耍得熟,钱没用完,我又回头每人退给5元。
一天后,表姑风火火跑来,把书扔我桌上。我问怎么啦?怎么啦?表姑学着我的语调说,还你,盗版书害人!怎么就成盗版了?错字别字满天飞,还说不是盗版?我忍住笑,怱悠说:写错字别字,在当下算时髦,毛毛雨啦,洒洒水啦。只有名人名著才会出盗版。表姑说,时髦个屁,我家毛毛偷去读了,岂不以为本该如此,我毛毛的毛毛的毛毛读了,岂不跟中国文学一起完蛋?教训完我,很神气地一甩额前的短发,扬长而去。
切,不要就不要,俺老孙另寻下家。
老实说,这两天忙着找人煮酒,忙着给人画梅止渴,还真没有翻开书好好瞧。书的设计,简洁、大方,于细微处见心思。虽然是自费书,从外到内都散发着原版正装的高贵气质。竟然还做了腰封。我对腰不腰封不重视,但真正藏书家是很在意这个的,把它当做意外的惊喜。内页纸极有质感:滑、韧且厚。如果你足够仔细,还会发现每页书的侧面,都别出心裁地绘有缕空花纹。由此可知,书的主人对这本书的重视、对细节的讲究。我喜书,也藏书,正如男人喜欢女人。但我只读纸质的书。那散发着墨香的纸质书,一本在手,万赖俱寂。困了,随手往脑门上一扣,神游九洲。
我盯着原书名《女人且饮一杯男人酒》沉思良久。觉得把女人比喻成酒,把男人比喻成茶,其实都有失偏颇。女人可以是酒,也可以是茶。男人亦如此。如果按作者的喻意,男人为酒,女人为茶,那么女人去抢男人那杯酒喝,岂不是要以女子为主线?而后更改的书名《公子世无双》,好象又推翻了我的猜测,是以彰显男儿英武神俊为主的。
“的”、“地”、“得”不分,似乎成了网络文学的通病。特别是用手机语音打字。大家说有多不以为然就有多不以为然。当这个“病”出现在纸媒上,特别是包装如此精美华丽的《公子》身上,其反差竟然如此之大!犹其碍眼,犹其让人哀叹。一袭华丽的袍子,突然跳出许许多多虱子,布满整件袍子的犄角,再美好的心情,也会大打折扣。我突然体会到了个别文友的黯然心境。
一个普通女孩死了,哪怕是非自然死亡,不会过多引起骚动。但假若死的是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孩子,那惊叹号一定拉得大许多,长许多。
我安慰评友说:没关系,想咋写咋写。削,尽管削。咱楚楚是有心胸的人。我以前没少削她。评友问,这本书写得好么?不怎么好!不怎么好?我越发的怀疑就是你自己出的书,如果是别人的书,怎么会这样讲?是不怎么好,如果跟名著比的话。好好读,好好写吧,虽然只是网络写手的作品。你削得有多深,你受到的启发也就有多深。你发出的每一份功都会有印痕,都会有感恩。正因为别人写得不好,你的条分缕析,才更能彰显您本人的真知灼见、理论水平、文学功底,不是吗?
艾艾又来“讨教”:梦儿怎么书有异味?
墨香,傻子。
梦儿,书侧面感觉好脏!
不算脏吧?就被快递掉泥地上一下,我都有用酒精擦拭消毒。后来看她特意在群里晒了有着阴影的侧面,我真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梦儿这个字我怎么不认识,你认识吗?”
别字!
“梦儿这句我怎么读不懂?”
广东方言!口语习惯造成的句式错误!
“我看得好费力气,可能完不成……”
“你这些疑惑完全可以成就一篇读后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封住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心里藏不住事,信手发在群里:
“2020年7日17日13点40分,瓢泼大雨。
决定罢工回家。
坐三轮,2元车费,随手给零钱1.5元。车老板不允,遂补交10元,忘找钱。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开空调,躺上床,翻开喻芷楚《公子世无双》。
努力化伊独特但气人的语言习惯为欣赏。
骂出版社校对的娘……”
(二)
“嘴欠”,这样的词汇大概就是为我这样的人准备的。刚刚把“瓢”摁下去,“春风”喻芷楚不干了。
楚楚让我把活动撤消。
开什么国际玩笑?!公告出来了,版面出来了,经费要来了,您说撤消就撤消?!
转念一想,如果我是楚楚,我也生气。我就好比那糟糕的媒婆子,成是我,败是我,全坏在一张嘴上。
我说我跟你道歉,我嘴太贱了。我是这么想的,书您已经送出去了,错别字明明白白。与其让别人暗中发笑,不如我们自己说出来。错别字不可怕,可怕的是咱没有胸怀,没有个好的姿态。你看我也经常写错别字,丑态百出。很多时候还懒得去改。但是纸媒不一样,正式出版的,要传承下去的书不一样。你想想,很多很多年以后,大家都不在乎,都不纠正,对我们的后代影响怎么样?当这样的书放到一个真正的学者面前会怎么样?恐怕再好的文章也不值一提了。提出来好,你可以系统的整理一下,再版的时候就会注意了。我并非故意让你难堪,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正规的出版社,甚至一个普通报刊,都有专业的校对人士,这是他们最起码的职业素养。后又麻起胆子补加一句:话说你那么多细节都注意到了,那么多错别字怎么就放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