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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北京城

作者:南窗雪    授权级别:B    编辑推荐    2013-12-12   阅读:

    夜晚的火车穿梭在黑暗中,窗外已不再阑珊,几丝朦胧的橘红色灯光星星点点忽隐忽现,越来越近……越离越远……北京城里依旧璀璨繁华,偶尔传来几笛长鸣,城区辅路上车流霓虹不息,晕开来的红很适合站立天桥上的摩登女郎柔发倦怠,疲惫而又无奈的叹息回头,望向城的快速闪动,仰面环视,再俯身栏杆,天空与地平面相接,远处的景色更是天存一线,地注一缝,经纬难分。

  一个人总会有孤独寂寞感觉。在某个时候,它悄悄的袭上脊背,默默发凉。韩青喜欢宽大的披肩,柔软而温暖,冬雪霜临的漫漫昏暗的黄昏里,韩青必定要站看了窗边久久,伫立着窗外飘扬的大雪,显现出一脸的微笑,沉静,镇定,有落魄的神情,魅力却不曾减弱。韩青的周身包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无与伦比,浪漫而富饶,那是来自内心的沉稳与魄力。既可以接近,又娴有距离,既可以感受到它的神秘祥和,又紧握着心的交织无法的掌控与琢磨。人面对它只能有奢望,不能迫在其得。韩青是个人精。其实春季与秋季韩青也是离不了披肩的,穿着棉布拖鞋,轻轻的在客室里走来走去,待到一定时候之后,踱步到窗台,双手交抱在臂膀里,依着窗棂,头枕窗帘,一脚掂起,一腿弓起弧度,线条从头顶自然而然的瀑洒下来,直到另一腿直立支撑的脚跟,整体优雅而慵懒,韩青是一个懂得生活与享受的人,当然,品味自然甚佳。

  我与韩青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更确切的说,是她收留的我。不眠而起的夜半月光里,我与韩青常常静坐相对,一起沉默,数久寂寥而言。韩青在疑惑迷茫不定的时候注重思考,谈话也变得中断中续,理智像枷锁永远跟随着她,疯狂与她来说是一种加了迷离酒色的咖啡,她需要眯起眼睛打量了许久,才会伏案端起酒杯细看,在那种痛到她无法自控的时候才会一饮而下,手落杯空,人也禁固。韩青也会疯狂,就如犯病一样,次数不会太多,时间不会太长。她懂得怎样在悲伤过后利落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让人无从瞧出端倪。我喜欢这样的韩青,迷人而充满矛盾,让人有无度的心疼。

  韩青有一大笔遗产,在国内她没有亲人,鳏寡孤独,她常常荡起菊花般的浅浅笑容这样自嘲。父母双亡后,她变卖了国外的一切房产与公司,回到了这个有太多故事的紫禁城。在西郊机场买了一栋房子,带有法国式的小花园,她喜欢中国古典的东西,所以,整个家居彰显出异域与国度的糅合,还算相当完美,搭配也和谐。不难想像在法式的小花园里摆放出中国古代的家具布局与建筑,并不算太突兀的刺入耳目,还是很舒服的。栅栏外面种满了月季,里面也是,并没有请工匠们修整枝条,只纵容其疯长乱伸,比较葱茏而又绿影踪踪,很是绚烂,香味也够浓,像意大利的浓汤里洋葱的鲜味。单从香的种类分又为两个种类,同是植物,芳醇却是不同的。

  房子太大,有空洞的感觉。韩青说这样好,视野开阔,心胸也开阔。人的立场是站在高度上的,不到一定的顶层很难达到一定的豁达。韩青在这方面比较注意。享受生活每一秒,不管是痛的还是幸福的,于她都不容错过,或许可以放弃,她发出这样的感慨。

  我在流浪的时候发现的她,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大雪下了几天,路上厚厚一层。我瑟缩的挤在破纸箱里,韩青居然浪漫的对我说,这样的雪让人很容易想到美国的冬季,整个的冰天雪地,特别是圣诞节的夜里,那样城会变成琉璃世界,真的很美。是很美,我复合着,尽管很冷,可是那种美丽还是要温存与欣赏的,这就是人生,活得自我而又自恋,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我就这样打动了韩青,她带我回家,从此相伴。朋友是用来爱的,爱人也是用来爱的,亲人也是用来爱的。所有爱的人都是用来爱的,这是我遇见韩青后唯一觉得是正确的事情。

  我们住一楼,二层空着屋子。我总与她错开在书房,有时也各自找个角落,找个舒服的姿势卧在沙发里,各执一卷书,几上一壶茶,戴上黑框细丝眼镜从书里窥视出些许可以慰藉心灵的东西。读书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享受生活便不得不从读书开始,读懂寂寞,而心灵自由,这句话在一页博客上看到之后,便再也无法忘记。

  韩青在书房徘徊的时候,我便起身步出房门。敞开的白色书房门正好对着客厅,我可以望到她的一切表情,在戴上眼镜之后,我近视。我在书房的如此这样时,韩青必然走出来。看电视,也是一个很好的消遣。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不停的换台,直到目光可以锁定到一个频道,娱乐太多了,人也淡的没有味道了。倒不如白开水淡得素净,洗尽铅华。

  客厅的拐角处是阳台,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带有流苏的米绿色窗帘,玻璃内一米处又隔了一道帘,靠墙相对各安置一对沙发,似于卧榻,各附带一张梨花木圆桌,大雪的夜下,大炎的盛夏,小春与秋香的时候,我们都曾相对而坐,看漫天雪舞,听喧闹蝉声,看天未大亮之前的清明十分柳絮纷飞,听着秋月风声低诉幽怨。榆叶梅在每个春季都会开得热烈,我真的喜欢春来的气息,我也喜欢夏荷的清溢,以至于爱上金暖的秋香色,夜来的白庐堡。四季是念不完的童话,人在里面老而死去,伴随成长,历经疼痛。等老到斑点诸褐,瘦骨嶙峋,颇有些仙风道骨模样的时候,真正的破茧成蝶了,可惜已太老,我跟韩青的愿望是早点到达。

  除去读书便是写稿,在现实生活中过着古老的生活,那种安逸与闲心并非人人可以理解。现在节奏太快,速成的东西太多,人像是浮肿,吃过多激素药的后果,身体最终会亏下来,精神压力也过大,最后躯壳与灵魂都会浮躁出各种各样的不良症状来。中国的古代与现代真的是相距太远了!

  一个人怕寂寞才要两个人相伴。爱情得不到,便会寄托到友情上。世间真爱的人又有几对?结婚若是为了房子票子车子,动机最初便有些不纯的。大多人的生活方式已然成这个样子,为了物质享受,婚姻也成了考虑众多条件的因由。

  韩青是那种要灵与肉统一的爱情的人。她不容这点有丝毫妥协,为此,她一直坚守自己的感情。理解之外,我无有半点意见发表。我只是一个流浪的人。

  流浪便是旅行,人在旅途。

  我与韩青一起外出去山里走走,赏花品酒真的是很有雅兴。每次出去不计一切后果,骨子里都有冒险的潜质,而且双方无牵无挂,不必在意哪一天死去或者意外。这种心态下的玩乐最放浪形骸,纵情于山水,溺乐于天地,逍遥而自由。

  我要别了北京城,不能再与韩青一起站在露天的天桥上畅想遥望着天空发呆,高声喊出心底的惆怅悲喜。我适合流浪,歇足了身心的时候还是要开始新一轮的流浪。在未老的时候走遍山山水水,观察记录不同的风土地域,寓愉于情,心怀止水。

  我喜欢看韩青理智冷静时候时的侧面,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那种束起马尾的自然而蜷曲的弯,很乖巧的伏在背上,她没有刘海,一侧头发卡在耳后,一侧遮盖脸庞。韩青总是直直的站立,气质非凡。她并不是太美,却有迷人的五官,耐看且忧伤。她不是时尚的浮华,她朴素而高贵,如清水脱俗。

  车子缓缓而驰,“小兔”--我回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韩青,那个魅力的韩青向我走来,微微而笑,我伸手欢迎她的到来,终于还是拥抱在了一起--

  二零一一年六月二日

  
  审核编辑:黄尘刀客   推荐:黄尘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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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管理组   黄尘刀客:
寂寞与自由皆是旅途中的风景,作品弥漫出一种铅华洗尽的魅力,耐人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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