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伏的人生
被装在一个大容器中,循着容器边缘
作壁上观,也奔袭行走
向上、向下、向左、向右
偶有只言片语,馨香收入囊中
甘之如饴
也时有异物卡喉
歇斯底里呕吐
旁边,是硕大的亮白虚空
晃着人的眼,人来人往
我与外边的世界隔空对望
在自己的容器里种下一粒安静
2021.4.30
◎暗夜
檐下的滴雨声响了一天一夜
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黑狗
用犬吠将暗夜装满
我在它呜咽般的诉说中
将雨声数了一遍又一遍
裹紧被子像茧
2021.4.22
◎老妪
4路公交车上
老妪携两个大包包从大东方上车
身如枯木
脸色黑黄、颧骨突出、双目无神
舌头一直在合不拢的嘴里划着圈圈
司机的提醒下她才楞楞的在她自己家门口下车
我想问下送她上车的青年女子
本该就医的老妪
把她放在车上单独出行放心吗?
2021.4.18
◎会哭的狗
关在笼子的狼狗大黑
白天有时被弟弟放出撒欢狂奔
或被弟弟摸摸脑门,撒娇、摇尾
雨天或夜晚关在笼子里
便呜咽,干嚎,做可怜状
半夜时候
听到外屋门响
之后便再听不到狗叫
原以为一定是有人出去打了狗
第二天一早才知道
弟弟只是站狗窝旁叱喝了一声
2021.2.23
◎担心
弟弟、弟媳小了一圈
他们经营的土地却大了好多圈
一百多亩地啊,燕子都要飞上半天
真怕他们被那些麦子、玉米、菜头压弯
远大的志向和失重的身体在不停较量
风、雨、肥、种、农药在和人较量
我战战兢兢抿紧嘴唇
生怕一不小心吐出的词语
让勉强支撑的危楼,瞬间崩塌
2021.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