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更多的是时代的某种特征。”木子说。
“感觉吧,我们这代人大多数还保留着一种特点,说好听点是“坚持”,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对一些事情习惯性的,不愿去改变,就像简。”
是的,简的老公强子走了几年了,简却是一直不愿重新嫁人,说是无法接受与另一个男人生活,不想去改变自己几十年养成的适应。她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简也是我们的铁杆之一,性格潇洒,整天乐呵呵的,仿佛没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影响她。四年前强子生病走了,那段时间的她实在让我们揪心。不说话,不化妆,整天发呆,只将仅有的笑容给病房里的他。但我们知道那都是做出来给强子看的。不想让强子伤心。每天小心翼翼的陪着强子说话,开导他,竭力给他好心情。
强子最后是在简怀中闭眼的。那最后的凝视,简说她后半生都不会忘记。她说强子不是大方的男人,他不会同意他死后自己去找别人,她说她知道强子的小心眼,所以不想让强子在那边难过。
“他说过,只容许我做他一个人的女人。”
“我答应他的。”
“所以你们就别操这心哈。”
因为孩子在外工作难得回来,于是我们的简童鞋便过起了近似单身狗般的生活。找了家钟点工来打发时间,其余便是陪我们聊聊,对着视频练练瑜伽,偶尔写写小随记,倒也过的清闲。除了我们,外面其它的人她也基本不交流。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几个人的世界与我们周围似乎有那么点不相关的存在。
而事实上也的确有点。有段时间我也努力想去改变。比如见到同幢楼我认识的人时,我就尽量先打招呼。我以为我们所谓的不合群需要的只是语言来调节,便努力去做,直到有天被简看到。
那天与往常一样,简那家伙到我家门口才来语音,我正在买菜回赶的路上。当我气喘吁吁到门口,刚好邻居与她家客人出来,我又像往常样的去搭讪,说了几句后突然感觉有种不友好的眼光射过来,本能滴,很稳滴接住了简内容丰富的眼光。
“你累不累?”
她一把将我推进屋,关上门说到。
“邻居之间打招呼是应该的,但也不要你去贴狗皮膏药,你这样会让别人恐慌。”
她大笑起来。
“什么呀,怎么可能?”我反驳到。
“怎么不可能,我都能感觉你那别扭样,别人感觉不到吗?”
“真的。默,都这岁数了。”
过了会她又说道。
“我们已犯不着为那些多余的来委屈自己。见面不说话并不一定就是冷漠,如果你在想说话时有种被语言受制之感的时候。就像别人不可能融入我们一样,我们也不可能完全融入他们的世界。”
“咳咳,什么都瞒不住咱简童鞋的眼睛哈。”我苦笑起来。
“本来嘛,你又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去融入他人的世界呢,难道你不知道他人即地狱之说?”她坏坏的看着我。
“是的,在我们之外的人面前,我感觉自己嘴好笨。真正是三岛由纪夫说的那样,行动之所有丰富多彩,是因为伴随丰富多彩的语言之故。看来我的语言根基就不行。我放弃了,哈哈……。”
我知道,那个熟悉的自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