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爸爸的酒杯碎了
残缺的玻璃赤裸着锋锐的刀刃，染红了
黑色的夜幕。我并没有哭声
似乎每一滴眼泪都很奢侈。冷血的眼神
呆滞着，接着以后的若干时间内
近乎完全麻木了。天地颠倒
时空错位。想着一个梦的结局
却又跌倒在另一个梦的门槛前。头破血流

很多的人来了，又有很多的人走了
连最有名的先生也笑着说：平安无事
我傻到了一个信徒般的虔诚，酣然入睡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黎明猩红了
流出了一滩滩的血。爸爸的酒杯碎了
一滴酒渍，浸淫着一段悲怆的回忆

后来，一次次站在爸爸的庭院里
那棵老榆树的伞盖下，寂寞如蛇信子
缠绕着我的心底，更多的粮食陈酿着一滴滴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