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风皖韵-梦之队】《遥遥篁岭》横斜江南道

——读《遥遥篁岭》有感

作者:任逍遥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08-17   阅读:

  

  江南,徽州,这二词一直是中国文化长河上的一个节点。一个古典意义上中国的南北点,一个古典意义上的江南道,它就是徽州。
  一种文脉延伸必然有某种内在的向心力在牵挂,让芸芸众生去看一看,访一访,玩一玩。前者随心,后者随缘。唯有中间常会纠结于那些远古的尘封,今天的印象。遥,悠与远。站在时代的某个节点,能访什么?篁林的茂林修竹千百年,笋生笋枯,它就是哪个样子。岭丛间人与事,那些韶光流转,千年走马的历史都已经过去,还不如坐上竹林间打麻将,闲聊。可我们为什么要去探访?发幽古之思情?还是在茂竹清溪旁赋上几句五言八韵的田园乐就回归自然?或者吃上一顿农家乐的野鸡黄焖竹笋,拍上几张美颜滤镜的年轻态。而后,乐滋滋回到城中,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便捷。这是当下旅游的普遍现状也是当下游记类散文所对临的问题,访什么,写什么?因为我们都有一颗好奇心,遥远的事物总是自带某种神秘性,它有过强大生命力,而今却和时代渐行渐远。遥远代表了年代与地域的时空维度遥远似乎总是站在现代文明的对立面,人其是又是孤独的。一颗好奇心总会驱使一些人走近它,去寻找某种认同与归宿。 
  婺源县,据我所知现划为江西,它是最纯正的古江南核心地域。那些经历岁月留下来的古迹,风物,自然,人情,会产生某些生活方式和人格化的共同记忆;那些掌故,地方志,历史人物事件,又会慢慢形成一种带有精神力量的集体人格,这就是家,这就是中国人。这便产生了文化。这也是一个有精神追求的人会去关注和发现的。为什么现代人住在装修豪华的大房子,却会在那些斑驳,灰暗,破破烂烂的老村老宅间流连呢?因为,它们都很美。美是建立在直觉感下面的对比与反差。人总是对有反差的事物产生兴趣。正是有了反差,美了,反而使人愁了。一个文化人的心愁要比普通人重一些,多一些,他们不会满足于裤裆里顶帐篷的低级欲望。他们的眼中世界往往是一片澄澈的《瓦尔登湖》,低头看书,写字,那样的安靜,沉潜于水天间一条平直的地平线。这样的感觉真好。读写到尽兴时,他们会抬头望一望天,湛蓝的天空与白云是一条垂直线条通向深邃。从平静起直立时,这又多象是人生的写照。结果似乎要么直立苍穹,在云端。要么回到地平线,躺平。所以,你得奋斗,你得追求你得拥抱更大的天地。这样二元对立的反差与对比美吗?很美,这是电光火石震撼美。却又让多少人活得苦不堪言。这里不讲鸡汤也说不清哲学,这里只谈艺术与文学。只是越来越发现,这其实是在洗脑而非启蒙。世界的构成远非这样。
  我以为,一个艺术家,一个文化人或有精神追求的人,在抬头看天之时,不应当忽略掉一个现象。当平直线条到垂直线条之间,其它还有一条划过了时空的倾斜线。正是一条内心倾斜的悸动让梭罗放下了斧子拿起了鹅毛笔写出了《瓦尔登湖》,让徐霞客走遍的神州,让一个文化人走进了古徽州来到了篁岭。正是这条倾斜线会激发出他们一种冲动,想去触摸它们,发现它们,解构它们仍至创造它们。这条线是动态的,流动的。它是因果间一笼遥篁的青霭,它是云在青天水在瓶的一偈禅机。它构成了美学的终极形式~节奏与秩序。决定了文学艺术的价值与等级。对于散文而言,一种带有大视野多角度的文化散文就产生了。山就在那,水就是那样子,山无言,水无痕,人有情。有情之人眼睛里必然是多彩的世界。寄情山水,陶冶情性,哪怕吃喝玩乐也是生活方式与乐趣。散文中抒情也是免不了的。可这些就够了吗?只要稍以思量就会发现这又是一个庞杂的世界,文明的大河川流不息。每个生命都是独立的一滴水,你的情与他人有关吗?你的感觉和行为能够获得某种认同吗?这些问题说到底就是文化。一篇好文章一定是有文化的。余秋雨是文化散文先行者和翘楚,他书写着《行者无疆》。我喜欢这四字。古今中外,最难走的路,最先踏越的彊域,不是先贤,不是文化大家,而是圣徒。
  这篇《遥遥篁岭》以移步换景的手法引导读者走进了自己眼中和心之所向的一处江南佳地,领着读看,领着读者访。大视野,多角度,以文化为新娘,风情为嫁衣,乡愁为媒人,试图掀开一朵古韵新风的佳丽之花。整体布局行文也是信手拈来。符合当前作协体的样式,中规中矩。写景,介绍,感叹,渊源,情怀,文化追思。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大家都是这样写,拼的是倾斜力。身体倾斜得越弯,说明身体某个地方有个生病的角落。所以于文学艺术我喜欢有病的人,大作家全是病人,我不喜欢健康的人。焦虑,忧伤,惶恐,热烈,愤怒,冷峻等的人都是我欣赏之人。
  这篇《遥遥篁岭》有“病”,但病得并不太重。这也不奇怪,这类题材想写出离骚体,秋雨体或于坚体太难了。这篇《遥遥篁岭》倒是有一股宏大的时空观始终贯穿始终。行文流畅,有东方审美意趣,一些细节描写具有画面感和生活质感。
  象,年年岁岁,风晨雨夕,它伴随着篁岭的女人春数柳丝,秋点归雁,盼雨霁天晴,远方的郎君突然出现在山野小径上,身影越来越清晰,可又越来越模糊,千帆过去都不是,失望像云雾暮霭一样膨胀起来,"美人靠"给篁岭女子带来一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似的凄迷意境。
  这段描写构造了一个凄迷般的幻境。有隔帘看花的东方韵味。框起来的一桢画图,有人有意,有心。心是某种修辞的象征性的,反而却少生活情节化,却就少了些情感张力。这样的描写已经抵到文学堤岸。没有写空,没有写成可有可无的多余。
  整体上这篇《遥遥篁岭》带给我一道江南春天的新茗,可饮,可品!
  审核编辑:冰斯语   精华:冰斯语
【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冰斯语:
《遥遥篁岭》是一篇精彩绝伦的文章,同样的这篇读后感也精彩。作者不仅分析了《遥遥篁岭》本身,而且还引申了别的作品,用对比的手法指明作品本身的优缺点。这就是一篇好的读后感,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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