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朵花
都会成为春天的骄傲
不是每一个梦
都会成为现实的欢笑
A
作为客服经理的天梦,神态放松,眉宇间散发着淡然的清香,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一种成长之后的温润之美,而且她习惯性的微笑,是那么亲切。微笑是一种职业化的友好表现,也是对于美好的展示。娴静温柔的天梦拥有幸福家庭,时常出差的老公在天上飞来飞去,虽然聚少离多,却也别样恩爱。双胞胎儿女晶晶、亮亮健康活泼,平稳的生活充满了甜蜜。她始终保持着在一叶花瓣上细数阳光的乐观。
怒放的天堂鸟,送进了天梦的办公室,着实让她大吃一惊,但她依旧保持笑容,因为她知道该来的,终要来。“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的山子,象对待别人一样,终是不肯放过她的。出乎意料的是,山子并没有急于出现。
天梦相信上帝仁慈,她也坚信可以顺利地处理好一切。
“天堂鸟”酒吧一直是红红火火的,尽管并不曾光顾,天梦也是早有耳闻的。接到短信,一袭紫色长裙的天梦,从容前来赴约。
穿过明亮落地窗的熟悉身影渐渐走近,令她惊讶的是出现的是戴了墨镜,身穿皮装的海子,象极了冷漠的打手。刚进门的他,随意地扔出一把钞票,点歌《兄弟》:
陈:说我该怎么说我该怎么做
说与不说做与不做都是错
刘:错不只你一个至少还有我
你是什么终究是什么
陈:谁要别人为我设定的生活
谁会懦弱在别人胯底下作客……
还以为是山子来了呢?端坐在吧台一个角落的天梦,真实而放松地笑。
真难得你心里还有山子!凛然落座的海子,摆弄着闪亮的酒杯,冷漠的口气充满了鄙夷。
感情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尽管你是他最好的哥们儿,也无法来替他讨回公道!天梦的语气不卑不亢。
你说的好像还理直气壮……恼怒的海子伸手往口袋里掏,眼神冷酷地扫视天梦。微笑的天梦却是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海子掏出烟和一个天堂鸟模样的打火机,并顺势扔给天梦一支烟,帮我点只烟!
我再不是以前的天天小姐,不会再给任何人点烟。天梦的态度坚决。
你就不怕我刚才掏的是刀子吗?海子的口气中充满寒意。
山子不会那么狠心,你也下不了手。山子茹茹还好吧!天梦尽力克制,也没有能阻止晶莹的泪珠,滚落面颊。
好,好…海子说的很苦涩很难过…冷峻的他竟然也有泪滴闪现。
晶晶打来电话,天梦无奈地告别。海子目送拥有爱夫娇子的天梦,穿过喧闹的舞池远去,神色冷漠而严厉。
B
夜如平静的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天梦久久难以入睡,所有的前尘往事都潮水一般涌现。
天梦之所以接受山子的追求,是因为他送的花是最美丽的天堂鸟。天梦知道山子已经是碧海银沙歌舞厅的经理,再不是当年那个山里娃,所以一直一直地拒绝他,可是在看到怒放的天堂鸟时,她终于还是相信了山子哥的真情。灯红酒绿中,涌动的是暧昧,传播的是风情,唯独缺少的就是真情。
一起走出大山的海子笑了,拉了茹茹入怀。茹茹媚眼如丝、开心无限,四个人成了幸福的两对情侣。因为有了山子这棵大树依靠,会少受些客地骚扰。天梦仿佛并没有多少欣喜,只是那么平静地抱着天堂鸟,似乎在回忆过去,又似乎在畅想未来。天梦不喜欢那些并非真心实意地嘴脸,而且两个人相爱与别人无关,她开始躲避那些所谓友好地祝福,声色犬马本来就是她所排斥的。坐在山子身边总感觉有些许地不自在,敏感的她感觉得到很多嫉妒的目光,一如清纯的她首次上台演唱赢得客人的喝彩一样。
天梦不想打击山子神采奕奕地欢欣雀跃,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宽大包间里处处可见的天堂鸟。一向很少来的总经理云姐都过来敬酒,天梦知道山子的分量了。
天天,你总是那么引人注目。酒气喷散的茹茹愈加妖娆。
要不山子一直难以忘怀啊,山子可是找的你千辛万苦,等的你呕心沥血……海子说的是醉话,却也是事实。
青青校园里梦想飞扬,最爱做梦的天梦也没有梦到过这景象,只是天梦不知道他们四个走进这繁华的都市,并融入其中,到底是对还是错。
山子规劝天梦不要再唱歌了,并要她搬进他的小别墅。天梦在黑夜里抬头,明亮的眸子里闪耀刺眼的光芒,幽幽开口:你那里方便吗?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恐怕是非也多吧?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山里去,我就什么时候跟你回家。
海子还赖在茹茹的床上不走,并埋怨天梦干吗还回来搅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天梦轻轻地笑了,这里好像是我和茹茹的居所,并非你们的爱巢,肯让你经常来就已经不错了,赶紧给我走!最后一句,天梦加重了语气。
海子无奈地离开,茹茹的脸色也不好看。天梦摆弄着山子送来的天堂鸟,淡淡地讲述:
天堂鸟(Streliziareginae)是多年草本植物,鹤望兰叶大姿美,四季长青,花型奇特,是高档切花,象征快乐与自由。花序外有佛焰总苞片,长15~20厘米,绿色,边缘带紫红色,整个花序好似仙鹤引颈遥望。它的花语是“自由、幸福、潇洒、吉祥!”
天堂鸟也是一种鸟,又名极乐鸟、太阳鸟、风鸟、雾鸟。据传说,这种鸟是天国里的神鸟,它们食花蜜饮天露,造物主赋予它们最美妙的形体,赐予它们最妍丽的华服,为人间带来幸福和祥瑞。因此,天堂鸟代表着吉祥,它是永远都关不住的,因为在它的每一片羽翼上,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
现实一点好不好?你以为你还是中学生啊!我们已经成年啦!我们要照顾年幼的弟妹、年迈的父母!!茹茹不耐烦地打断了天梦的话,大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天梦一个人呆呆地凝望到天明。
落叶盘旋在空中,尽力随风飞舞,是感恩大树对它的滋养;白云在蔚蓝的天空飘荡,描绘感人的画面,是感恩蓝天对它的哺育;天梦就是也感恩,才肯辍学,卖唱,要知道她曾经是那么害羞,去接奖状时都是脸红心跳的。而今呢?她总是面对那么多看客。
虫入凤窝不见鸟(风),
七人头上长青草(花);
细雨下在横山上(雪),
半个朋友不见了(月)。
休息室里,这幅字画是天梦坚持要保留的,但是隐匿在这灯红酒绿中,满是讽刺。霓虹闪烁的歌舞厅就如同水墨画,靠的是水、墨、色相互交融、相破,并不停地变幻,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C
茹茹酒醉后出事了,昏沉中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客人带去了宾馆,海子重伤了那男人,还是山子保释出来的。四个人面对面,心情复杂,原本就狭窄的小蜗居,就更加的拥挤了。
天梦安慰失魂落魄的茹茹就当是一个梦,已经过去的梦。山子拍着海子的肩膀鼓励地说,做个心胸开阔的男人。天黑的时候,天梦和山子离开,让他们单独相处,毕竟人生还有很多年需要他们一起走。
如果我早点离开,让海子每天陪茹茹上下班,或许她就不会出意外了,都怪我的坚持。天梦充满自责。
谁也不想,本来趟了这混水就很难以清澈的出来。所以,我一直劝你离开,我养的起你。山子把车停下,想拥天梦入怀。天梦再次拒绝。
我们象恋人吗?山子生气。
你是一般人吗?过的是正常日子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天梦也发怒。还有,也许害茹茹是别人故意呢!!
天梦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跌撞着投宿女友那里。
恢复了的茹茹,颓废了很多,勉强的笑容中隐藏着太多无奈。她和海子之间也微妙了很多,用茹茹的话说,越是友好越是难以忘记那阴影,越是刻意想忘记越是难以释怀。茹茹提出分手,海子不肯,毕竟那不是茹茹的错,错在她不该在这样复杂而混沌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