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墙,对影俯视白色的床
吊挂的空心针头
沿着手背的静脉隧道
一滴滴缓慢地流着头孢药液
让你联想雨后天晴房檐滴哒滴哒的水声
从头到脚淋遍全身
并直通思想根部
嗡嗡颤音,中央空调送着暖暖和风
看不见的
二氧化碳和新鲜氧气
不知它们如何交换各自的空间
我在一吸一呼中,能感应
它们似在摩擦着呼吸道和肺细胞
白衣天使们,一进一出
在启动房门空间的一瞬
一开一合之间
是一闪而过幽暗寂静的长廊
那是病人们走来走去幽深勾魂的长廊
有许许多多的病人
就再也没有迈出这条长长的
绝情的走廊
白衣天使飘然而至
发烧了么?
燃烧的额头散发着浴室的蒸汽
烫。温度计
水银柱的液体在攀爬登高
病了,就如同一件静物
被硬生生地摆放在这白色的床上
每日,时时刻刻
只有望着窗外,细数日出日落
只有静静地聆听夜晚星光闪烁
想起美国作家欧-亨利“最后一片叶子”
我在心中默默地记数
到来的康复时刻
怎么来的
已全然不记得了
明天,或许与病床相握。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