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凉州》第65章:重华称王,张祚忌贤妒能

卷十一:重华继位(5)

作者:相也    授权级别:A    精华文章    2021-09-29   阅读:

  
  毕竟,前凉几十年,朝中还有一些忠臣。敦煌人、司直索遐一直看不惯张祚,更看不惯张重华的颓废劲儿,就上疏劝谏说:“殿下承四圣之基,当升平之会,荷当今之任,忧率土之涂炭。宜躬亲万机,开延英乂,夙夜乾乾,勉于庶政。自顷内外嚣然,皆云去贼投诚者应即抚慰,而弥日不接。国老朝贤,当虚己引纳,询访政事,比多经旬积朔,不留意接之。文奏入内,历月不省,废替见务,注情于棋弈之间,缱绻左右小臣之娱,不存将相远大之谋。至使亲臣不言,朝吏杜口,愚臣所以回惶忘寝与食也。今王室如毁,百姓倒悬,正是殿下衔胆茹辛厉心之日。深愿垂心朝政,延纳直言,周爰五美,以成六德,捐彼近习,弭塞外声,修政听朝,使下观而化。”
  张重华看后很高兴,专门写了嘉赏的回文,答谢他。
  但是,张重华从谏如流,却纳而不改。“大悦”的是他的身边还有忠臣,“大悲”的是索遐的劝谏之策无法实行。嘉赏完了,也就完了。依然我行我素,棋照下,酒照喝,戏照看,并不改过。喜欢与左右小人游戏,还大手大脚,不知勤俭,屡次动用国库的钱帛赏赐左右之闲人。老臣们看着,都为前凉的前途担忧。但朝中官员摸不准张重华的心思,号不准张重华的脉,不敢说话,不敢谏言。“至使亲臣不言,朝吏杜口”。大臣们看到的,听到的,又都是摆不到台面的闲言碎语,或无法启齿之事。
  作为一个君王,过于仁慈,而没有刚硬的政治手腕,绝不是一个称职的政治家。客观上,张重华刚一继任,还没来得及思考执政思路,没有与君臣们研究过怎么执政,就被突如其来的战争推向了前线,导致神经高度紧张。战争一结束,也想好好地干一番事业。初期励精图治,尚贤任能。但哥哥张祚时时与他作对,让他静不下心,干不成事。谢艾三战三胜,为前凉做出了那么大贡献,用儒家大度从容、气定神闲的精神和智慧,证明了他是前凉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他想重用重赏,让谢艾辅佐自己,但两次,都是张祚操弄百官诬陷谢艾,外放贬远。他能用谢艾战胜强大的后赵石虎与麻秋,却战胜不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张祚。张祚正事不会,坏事做尽,溜须耍滑,倾施奸巧,善事内外,专讨后宫的喜欢,专挖兄弟的墙角,处处跟他作对,而张重华内向、柔弱的性格,自小就决定了他不是玩弄人的人,更玩弄不过他哥哥。张重华身边就那么几位信得过的近臣,如嬖臣赵长、尉缉等,最后都被张祚结拜成了异姓兄弟,变成了张祚的亲信。朝堂上,谁忠于张重华,张祚就暗使亲信们,与谁过不去。弄得忠臣们不敢亲近张重华,使张重华变成了孤家寡人。
  面对这种情况,张重华只好选择荒政,甚至不务正业,整日在与左右小臣的缱绻与娱乐中,寻求刺激,寻求安慰,排遣内心的寂寞、孤独与无助。敢于直谏的大臣,就劝谏张重华勤政。这样的直谏忠臣,依然是出自敦煌索氏的忠良。
  敦煌人、征事索振(又索政)也看不惯了,劝谏说:“先王(指张骏)夙夜勤俭,修整兵甲,积聚资财,充实国库。正以仇耻未雪,志平海内故也。但先王大业未成,就含恨于九泉。殿下服丧期间,遭巨寇侵犯,依靠重用谢艾,得战士死力,才挫败强敌,保全了社稷。现在,国库蓄积已虚而寇仇尚在,岂可轻易耗散,将钱财散与无功之人乎!昔汉光、武躬亲万机,章奏诣阙,报不终日,故能隆中兴之业。世祖即位,也是亲理万机,章奏入宫,答覆不过夜,所以奠定万世之功。现在章奏停滞在宫中,动辄拖过一两个月,下情不能上达,悲哀窘困于囹圄之中。这不是明主应有的事啊。”
  说完,索振又感叹到:“大王,臣心中甚为不安啊。”
  敦煌索氏,在前凉是世代通儒式大族,也是前凉的世代忠臣。他们中,既有忠心进谏的文臣,勇冠三军的武将,又有饱学经书的学者,救世经济的人才。索氏对前凉国的忠心,最主要的还是表现在对前凉国主的真心规劝与进谏上。理曹郎中索询,谏止东伐前赵,令张骏感动:“每患忠言不献,面从背违,吾政教缺然而莫我匡者。卿尽辞规谏,深副孤之望也”,以羊酒礼之。参军索孚劝谏勿治石田,却被出为伊吾都尉。索遐先后三次进谏,一为行搜狩之礼;二是举荐谢艾,击破后赵,这次是劝主勤政。征事索振也同样劝谏张重华勤政尚俭。索氏对前凉国主不断进谏,规劝得失,可谓竭力辅佐,忠心耿耿。在前凉朝廷,这样的忠心劝谏不多,独索氏一门为最。
  张重华在心里感激索氏,感谢索振,认为他批评得对。
  张重华这人,虽然心软,不愿对手足下手废除张祚,但还是有气度的。属臣们不论怎么批评,语言怎么尖刻,他都不生气,不发怒,虚心接受批评。不过这次对索振的劝谏,张重华多多少少听进去了。特别是索振拿“昔汉光、武躬亲万机,章奏诣阙,报不终日,故能隆中兴之业”说事,一下触动了张重华的心灵。
  作为世代忠晋之臣的后人,前凉第五位撑舵人,他即便不能做到“亲理万机”,也当做到勤政勤理,不能给先祖们丢脸。想想父亲张骏,少年丧父,在叔祖张茂继位时,自我作贱,寻花问柳,继位后,都能迅速改过自新,恢复名声,兴隆大业,终而做成了“积贤君”,自己又怎么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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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编辑:闲言碎语   精华:冰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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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散文副主编   闲言碎语:
能斗得过强敌,却拿自己的小人兄弟没有办法,实在令人唏嘘。看来凉州短暂的盛世之后,并未迎来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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